薛府近日裡諸事不順,薛蘅也沒有去到無上道道觀留在了府裡。
夜晚進入夢鄉薛蘅總是夢見薛府籠罩著一股死沉之氣,縱觀古籍,鼎盛之家隱藏著腐爛之氣總是不可避免的。
她的十六歲生辰也在這樣的氛圍中悄然度過。
第一次在生辰這一日沒有邀請友人來府上小聚。
生辰當日薛蘅午膳與父母一塊兒用了午膳,她的這個生辰便過完了。
下晌邀了吳優陪她一塊兒出去吃酒看戲,一直到落坊鼓響起才回到府中。
吳優便是薛司農兒子前任夫人,他們倆在薛叔成親後幾日便選擇了和離,吳優便搬去了虢國公府留在了長安。
吳優是虢國公府三房的女兒,對於虢國公府裡事情也知曉個大概。
虢國公府大房的二公子吳文瀚,被薛叔踢傷了還臥病在床,她也時常會將吳文瀚的傷情告訴薛蘅。
經過兩旬的休養,吳文瀚如今可以勉強下床了,本就虛弱的身子又傷到了骨頭,對於他的身體無疑是雪上加霜了。
大夫也只能開了好些補藥慢慢的調理身體,吳文瀚便在日後成為了藥罐子,同時還需要長年的靜養,不宜勞累,不宜奔波,不宜動怒。
這段時日,薛丞相的為了處理這些煩心事,額頭前的白髮又多了一簇,好在一切都安穩度過了。
只是風雨欲來之氣依舊籠罩在薛府上空,薛丞相和江夏郡主整日陰沉著臉,江夏郡主前幾日因著幾個老姐妹生氣,薛蘅見狀便勸江夏郡主放寬心,誰知江夏郡主連薛蘅一塊兒責罵了一番說,薛蘅向著外人說話。
府中的下人受到主人的影響,嬉笑怒罵聲也比以往低沉了許多,做起事情來也是格外的小心,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錯,恐怕會受到加倍的責罰了。
薛蘅知曉江夏郡主如今是一點既燃,無事也不去觸江夏郡主的黴頭,更不會去江夏郡主跟前穿著道袍晃悠。
……
瓔珞忍著酷熱從小廚房中出來,額頭上滾落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鄉君,這是酸梅湯加了冰塊,喝一點解解酷暑!”
李嬤嬤接過酸梅湯,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不悅道:“昨日大夫說了,鄉君身體疲憊是因為邪風入體,得多發發汗,將邪氣排出去。”
又看著瓔珞道:“你今日端一碗冰鎮的酸梅湯來到底是何心思?只想著能討好鄉君,有沒有將鄉君的健康放在心中?”
瓔珞趕緊解釋道:“奴婢只是見鄉君燥熱難耐,所以才端來了冰酸梅湯希望能讓鄉君解暑,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薛蘅暈暈沉沉的靠在軟塌上,有氣無力的對李嬤嬤說道:“你們倆出去說吧!我想睡一會兒。”
李嬤嬤揮揮手讓瓔珞出去,然後對薛蘅勸道:“鄉君,久睡傷神!你這些時日無事就躺在軟塌上小憩,這樣可不成,今日雖然有些悶熱但好在沒有陽光,不如奴婢陪鄉君出去走走。”
薛蘅也記得大夫交代的需要多多運動,多出一些汗便能早日康復,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佈滿了雲層,並不見烈日的陽光,便點點頭:“那就出去走走吧!吩咐瓔珞她們進來伺候我梳妝。”
“是。”
薛蘅從軟塌上起身移步到了梳妝檯前,將頭髮用髮釵給盤在了頭頂。
薛蘅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顯得格外的憔悴,然後起身對李嬤嬤說道:“我準備去城外莊子中小住一段時日,李嬤嬤派人幫我收拾一些行禮,然後再派人去通知我娘一聲。”
“是,這次鄉君準備帶哪些丫鬟和侍衛,奴婢好吩咐下去提前準備。”
“還是你來決定吧!”
“是。”
薛蘅帶著丫鬟們走到了前院,正巧也遇見了薛丞相出門。
“爹。”
薛丞相和江夏郡主最近要處理的事情頗多,也顧不上薛蘅身體抱恙,只道:“在外面做事小心一點,不要像薛叔一樣只知道給家裡惹麻煩。”
“我知”薛叔如今被薛丞相送去了薛家在長安城附近最偏遠的莊子,還特意交到了莊客們用盡各種方法看好薛叔,只要不死不殘即可。
這也算是對薛叔的另類禁足了,只不過是不再侷限於一間小小的院子裡,擁有了一點點的自由,卻也徹底的告別繁華的長安,在莊子裡只有樸素的生活等著他。
薛叔踢向吳文瀚的那一腳,不只是讓薛叔和他妻子夫妻之間的關係不睦,還因此斷送了薛蘅與鉅鹿翁主的姐妹情誼。
雖然兩人沒有直接因此撕破臉,但再次見面的疏遠是誰也能看得明白的。
薛蘅也曾委屈過一兩日,此事是薛叔闖出來的禍事,與她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