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師太編織出來的佛結在香客中極受歡迎,附近的村民來到庵中常常是為了能夠求取佛結。
熟能生巧,滅絕師太如今編織佛結的技藝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與薛蘅閒聊著手裡的速度依然沒有降低。
薛蘅方才還想看著學學,看見的只有滅絕師太快速翻動著手指。
滅絕師太編織佛結的動作更像是一場表演,若是在後世錄下影片傳到網上,定會讓網友們驚歎,彈幕裡不斷的扣六六六。
不到一刻鐘,滅絕師太便已經編織好了兩個佛結,放在桌案上看著是無比的精緻。
薛蘅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彷彿是出自機器,任何位置都沒有瑕疵。
“我還想要個蝴蝶形狀的,師太可否幫我編織一個。”薛蘅期待的看著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看了看竹籃,又將裡面的絲線拿出來瞧了瞧:“綵線已經缺了好幾種,顏色並不豐富,如今點綴的瑪瑙也已經用完了,編織出來了也不會好看,還是改日吧。”
“師太可否回到慈航庵,將需要的綵線帶來”薛蘅將佛結放在桌案上,總感覺滅絕師太話裡有話。
“庵中有貴人在呢!貧尼怎能回去打擾。”滅絕師太自嘲的笑了笑,彷彿她只是慈航庵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尼姑,一點地位也沒有的那種,有了貴人在庵裡還不能去打擾。
圓臉小尼姑瞪著眼睛,‘撲哧、撲哧’的喘了兩口粗氣,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將話吞了回去,咬著牙齒看向窗外。
她在心中為滅絕師太感到不平,明明是那個妃暄鳩佔鵲巢,仗著背後有恩客撐腰,便將她們給趕出來了。
如今的慈航庵被玉蒲團佔據,已經成為了一個娼館。
薛蘅撐著頭笑了笑,“想必今日慈航庵裡的貴人脾氣不怎樣好,也只有你們現在那個暄庵主能應付得了了。”
竹屋裡間的門口一直有個方臉的尼姑,站在那兒並沒有說話,卻一直打量著薛蘅這一群人。
這方臉尼姑雖然一直沒有開口,腳步也未曾離開過片刻,但的就是站在那兒,竹屋裡的尼姑們也卻並沒有忽視她的存在。
滅絕師太每次說到慈航庵的事情,便會有意無意看方臉尼姑幾眼,看上去方臉尼姑的地位較之滅絕師太還要高上一分。
薛蘅看了看方臉師太,揶揄道:“這位師太好像並不開心呀,是不歡迎我們前來嗎?我們貿然到訪打擾了大師的清修,還請大師見諒”
方臉尼姑勉強的笑笑,“貧尼只是生性靦腆不怎麼會說話,還請貴人不要見怪。”
“大師只要不介意我們的突然到訪便好”薛蘅總感覺竹屋裡的師太有點怪怪的感覺。
方臉尼姑又道:“我見貴人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可否告知貧尼。”
薛蘅接過李嬤嬤手裡的竹筒,裡面裝的是在莊子泡的果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慢悠悠的說道:“師太不妨先猜一猜。”
方臉尼姑左眼珠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繼續端詳了薛蘅片刻:“姑娘莫非是薛家的貴女,貧尼知曉山下面有薛家的莊子,方才貧尼還聽見施主的婢女稱呼施主為鄉君。
貧尼一直聽說薛家姑娘不僅人長得好看,而且還多才多藝,還會種牛痘,做紙,做豆腐。”
“道長你猜錯了,我雖然是鄉君卻不是薛家姑娘。季、白、班這幾家也有鄉君。”薛蘅的心裡著實有些訝異,雖是否認了卻一字也未說錯,並且這些事宜尋常的人呢根本是無法知曉。
反問道:“這些事情師太都是從哪兒聽聞的,做紙、做豆腐我聽說是無上道道觀的與薛家的鄉君又有什麼干係。”
“庵中時常會有各色人來往,貧尼也聽了一點小道訊息!”薛蘅雖是否認了,方臉師太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如此看來庵中是常有與薛家關係親密的人前往,我們倒是一直認為豆腐和草紙是無上道道觀的手筆,怎麼師太就聽說了是薛家的鄉君鼓搗粗來的,我曾有幸去過薛府幾次,也沒有聽說這樣的事情。”
方臉師太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雖然面前之人否認了她是薛家人,卻也沒有具體說出自己是誰家的姑娘。
不過無論是否是薛家的人,眼前的這群人身份定是不會簡單,至少眼前的女子是鄉君,這一點毋庸置疑。
滅絕師太話中已經暗示了好幾次,也不知他們領會了滅絕師太的意圖沒有。
為了穩妥起見,無論如何也要將這群人的身份先確定下來,再做後面的打算。
“貧尼也不是聽什麼貴人說的”方臉師太看著薛蘅:“庵裡時常會有一些賣貨郎往來,他們走街串巷聽見的小道訊息,前些日子來到慈航庵的時候便說出了出來,貧尼正巧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