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丞相此刻明白了天子為何會看了書信,便如此的暴怒,想必是因為二皇子的原因。
趕緊跪在了地上解釋:“陛下明鑑,微臣是從不相信鬼神之說,又怎麼相信鎖魂一事,更不可能去坊間尋一位法師做法驅邪,再者這樣的事情本就是無稽之談,不過是民間的那些法師們誆銀子的由頭罷了。
無崖子夫人在無崖子去世之後就已經瘋了,這件事情坊間很多人都知曉,無崖子夫人的話並不可信,況且一個已經瘋了的人又怎麼可能作為證據。”
“你不相信可不代表江夏郡主也不相信,再說了你說不信就真的不相信嗎?”天子如今已不相信薛丞相的話,二皇子之所以會取名為能,薛丞相的推薦佔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他最關心的雖然是二皇子被薛丞相當做了壓制冤魂的容器這件事情,每當想起到薛丞相將一個死人的名字推薦給了給了二皇子,他後背便一陣陣發涼,薛丞相的用心著實險惡。
並且無崖子夫人寫來的文章裡,一樁樁一件件薛丞相的罪證羅列的很清楚,每一條罪證皆能顯示出薛丞相是個心狠手辣之徒,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行事會不擇手段。
王大人和徐大人彈劾薛丞相的事情,與這些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如今可以確定二皇子這件事是真,天子的心中已經偏向相信無崖子夫人書信上的內容。
“瘋了?”天子看著下方戰戰兢兢的薛丞相:“無崖子夫人在信中說她一直是裝瘋,因為她怕她和無崖子一樣遭了你的毒手,若是她死了就沒有人能夠揭穿你的罪行了,她的丈夫就只能永遠的含冤而死。”
薛丞相咬了咬牙,他著實沒有了到還有這一茬,有時候心軟果然是會害了自己。
天子又嘆了一口氣,又道:“朕已經派人去徹查了無崖子夫人信中所有的事情,是真是假日後定會有結論,薛丞相近日你就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好好的想想這些年裡都做了一些什麼事情,到底是別人冤枉了你,還是你想瞞天過海。”
薛丞相抬起頭,看著天子:“陛下這是相信無崖子夫人之言了?”
天子沒有回答薛丞相之言,如今他信與不信並不重要,而是否能夠找到充足的證據。
反而對薛丞相意味深長的說道:“朕不希望無崖子夫人與五年前無崖子一樣,瘋瘋癲癲的就跳了井。”
薛丞相知曉天子的話裡有話,搖搖頭,“無崖子夫人在她丈夫死了之後本就是一個瘋婆子,若是陛下怕她發生意外,那得多找一些人看住她才是。”
天子和薛丞相認識了快四十年,他以為薛丞相只是看重權勢,沒想到行事卻如此陰狠,暗中已經做了如此多的齷齪之事。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就像是是農夫與蛇,總有一日會被蛇給反咬一口。
在今日之前若是提到無崖子,天子恐怕只會嘆息一聲,那是一個有學識的才子,早年間提出了許多治國安邦的策略都卓有成效。
可惜的是被權勢迷住了雙眼,一心就想著怎樣踩著別人往上爬,沒過多久就瘋了跳井而亡,世間就這麼的少了一位有才學的大臣。
無崖子瘋的那一年,逢人就會說薛丞相做過的腌臢事,不過因為無崖子已經瘋了,聽聞過的人都對無崖子的話不以為然。
況且那會薛丞相已經官拜御史了,誰又敢因為瘋子的言論便得罪了堂堂薛御史。
一直到無崖子死了之後,無崖子的夫人又接著說是薛丞相害了她的相公,同樣別人也認為無崖子夫人瘋了,聽了她的話不過是一笑了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天子今日親眼看見了無崖子夫人寫的信件,其中條理清楚,紋絲不亂,並且字跡娟秀,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瘋子所寫。
最為主要的還是,無崖子夫人所寫的事情,其中有很多和天子記憶中的事情都對上了。
“朕定會派人好好看著無崖子夫人,這信上出現的人朕都會派人好好看守,薛愛卿就好好待在府中休息一段時日吧!這些時日安心的休息,有了結果我會派人告知於你。”
薛丞相知曉天子口中的修養,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今日一旦離開了皇宮,此事也差不多算是塵埃落定了,以後便不會給他辯解的機會。
不過就是幾張紙和一些死者的家屬聯名信嗎?如今還一點真憑實據都未找到,就想讓他這個丞相回府休養了嗎?
薛丞相不甘心為了大昭奉獻半生,卻落下個這樣的結果。
“陛下,老臣是無辜的啊!這是誣告,是那群被朝堂排擠出去的文人心有不甘,才編造出來的誣告。”
天子執起了玉璽在手裡把玩著,“是不是誣告得查之後才知曉,如過朕強行將此事壓了下去又如何服眾,不過鬆直君在無崖子夫人書寫的文章裡,你捂死松直君幼子那一行上可是蓋上了松直君的印章。
松直君閒雲野鶴多年,在文人中聲望卻不低,只要他振臂一呼,不知道多少人應和呢!有他的印章在上面,在百姓中那就是真憑實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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