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父曾是朝中要員,家父也曾被提拔為太史令;在下自然有機會進入宮中書庫閱讀史書。”
夏孟笑了笑,但很明顯他並不願意在這件事上說太多。畢竟到現在為止,劉夷希連他祖父的官職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夏孟也是夠低調的。
正當劉夷希等人激烈討論之時,盧玄緩緩地從二樓走了下來;霎時間,原本聲調多大的夏孟都沒了聲音,整個學堂登時都安靜了。老師出現了,還能繼續聊天?這不是掃老師面子嗎?之前圍在一起的人漸漸散了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爾等對炎朝的事情如此感興趣,老朽今日也說說我知道的東西吧。”
盧玄面帶笑容的走到了最前方,還不停地用手撚鬍子,這似乎便是他極為高興的動作。不知為何,盧玄今日情緒似乎很好。
課後,所有人有說有笑,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學堂。而劉夷希看了看盧玄,輕嘆了口氣,便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忽然,似是有感應一般,劉夷希又抬眼看了看盧玄;而盧玄的眼睛也一直盯著自己看。盧玄的眼睛左右動了動,又上下動了動,彷彿是先否定再肯定一般。劉夷希會意,這是盧玄以前經常用的暗號,表示“不要走,留下”……
敢不敢再形象一點?
幾分鐘之內,所有人都是慢慢地走光了;這個學堂中,久違的只剩下了盧玄劉夷希二人。不知為何,劉夷希開始思念起孫珪了。
盧玄之前一臉激動的表情已經沒有了,面對著劉夷希,依然是一臉平淡。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緩緩說道:“老朽這次將你留下,並非是你已經達到了老朽所要求的事情。相反,雖然老朽覺得你已經進步了不少,但是距離老朽心中所想,還差了許多許多。畢竟五年之間改變的事情,你也不太可能三個月就完成。你可明白?”
劉夷希愣了愣,這三個月來他似乎什麼也沒有做啊,怎麼就算是有進步了?但盧玄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劉夷希只得應下。
“老朽今日將你留下,便是想要告訴你夏孟之事。”
說到這裡,盧玄緩緩地走上了二樓,但劉夷希並沒有跟上去。雖然盧玄沒有說過,但大家都懂,二樓相當於是盧玄的禁地;不僅是單純的因為是他臥室的原因,那裡面一定還有許多不能給他們看的東西。因此,未經許可隨意進入,那可是極其不禮貌的。
難道夏孟說的《皓首蒼顏經》就在那上面?
盧玄上樓後,在桌上拿起了了一本線裝書;書上的字跡依然嶄新,紙上也只有些許翻折的痕跡,就像昨天剛買的書一樣。
“五年前,你把這本書拿到我這裡來……”盧玄輕輕的撫摸著書本,自言自語說道,“我感覺,現在已經能夠把這本書託付給他了……”
書上赫然寫著《窮經冰蘭行》五個大字!
“你是她的兒子,想來能夠理會她的力量吧……我說過,道沒有所謂的正誤之分;既然如此,這代表道家至陰法門的秘籍,對於你而言……”
“應該是能夠控制吧。”
盧玄拿著這本書緩緩下樓,看著劉夷希一臉茫然的模樣,笑了笑,將手上的這本書輕輕放到了桌上。
劉夷希看著這本封面沒字的書,問道:“先生,莫非此書是皓首……炎朝的史書?”
原本劉夷希是想問是不是《皓首蒼顏經》的,但他突然反應過來盧玄沒有跟他說過此事,若是盧玄問起來該如何是好?
聯想起之前盧玄在課上大談炎朝之事,劉夷希便又猜了另一本書,那便是炎朝的史書。
盧玄是個多尖細的人?怎麼會聽不見劉夷希的“皓首”那兩個字?他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但臉上並沒有做出多震驚的表情;他輕輕撚了撚自己的胡須,淡然說道:“這不是炎朝史書,更不是《皓首蒼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