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瑤躺在石棺裡,緩緩睜開眼,沉悶和黑暗壓得她喘不過來氣,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置身的封閉空間,不是很小,坐起來都不會撞到頭,但這樣長長方方的一個大盒子,怎麼看怎麼像棺材啊……
難道她已經死了?然後詐屍了?鍾瑤揉揉痠疼的脖子,想起之前的事。她和楚宸禹在相思寨搜查,走到一半她就走不動了,於是讓楚宸禹獨自進去,她在外面吹風,吹著吹著就沒有了意識……
一陣恐慌漫上心頭,她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忙將耳朵貼上石棺內壁,仔細聽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預言說,誰能殺得了教主,誰就是你未來的妻室。而你的未來妻室,雖然最後不得善終,但卻有獨霸整個江湖的命數。”
“不過是預言靈驗,是命,與我無關。”
原來是楚宸禹和北堂澈在說話!鍾瑤繼續凝神聽著。
“呵。”楚宸禹不屑地笑,“與你無關?那師姐的事作何解釋?你被師父送去三途教之後,就愛上了惜顏,你怕她會不得善終,所以假心假意地娶了師姐。為了對付俠義幫,讓師姐當武林盟主,你給她下陰陽蠱,讓她變得不男不女,只因天下奇絕的武功《天罡血經》只有雌雄同體的人才可練成!北堂澈,這一件件事,你還敢問心無愧地說與你無關?”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承認我娶她是別有用心,但從前一起長大一起學武的情誼我從來都沒忘記。我知道我對不起鬱莘,我給她下蠱,逼她練經,讓她弒主奪位,但我也不想讓她死,如果不是她自殺,事情不會到現在這個境地!你不知道武林盟主這個位子對我有多重要,我不能當,就要讓我的妻室當!”
鍾瑤在石棺裡聽得直打冷顫。
血腥往事正被一層層揭開,而這些,與她只有一壁之隔。
“鬱莘自殺後,我沒有辦法,只好隨便找個陰陽人來冒充教主。後來我聽說,你準備去仙機郡與羅國丞相秘密議事,如果讓你和他聯手,那麼青國就將覆亡,三途教也會受到很大沖擊,所以我派了無數高手去接近你,可惜全都失敗了。”
北堂澈深深看著楚宸禹,語氣平緩地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這些年,你變了很多,人人都說大梁靖王貪圖美色,所以我讓茉盞提前去雪月樓埋伏,而我恰巧發現了藏身在那的祝青歌。傳言誰擁有坤元圖,誰就能當武林盟主,我以為峰迴路轉,但幾經調查,祝青歌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鍾瑤蜷縮著身子,背脊骨正緊緊貼在堅硬冰冷的石棺內壁上。
江湖險惡這道理,她在現代看武俠劇的時候就明白,但真的見識到,卻發現其殘忍已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順著祝青歌,我查到祝老爺的風流往事,得知他很可能還有一個私生女,教主便親自前往青羅交界尋找,還出動了駐紮在驛道附近的分部協助,誰料鍾瑤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全盤計劃,她竟然把教主給殺了。”
“所以你先扶持她當教主來穩三途教,然後看中她的清白背景和女子身份,讓茉盞幫她接近我。”
北堂澈輕輕笑了,“是啊,我很瞭解你,自從鬱莘死後,你一直對江湖紛爭厭惡至極。如果我只是派人竊取你的議事內容,你不會怎麼樣,因為你足夠自負,相信我不會得逞。但要是我殺了羅國丞相,你就一定會以牙還牙,也來插手三途教的事。惜顏便是犯了這個忌諱。”
“既然你這麼瞭解我,”楚宸禹笑道,“就該知道,我是不會讓鍾瑤重蹈覆轍的。”
北堂澈嘆氣,“她殺了教主,預言已經開始靈驗,你玩也玩夠了,就把她還給我,別管這件事。”
“不可能。”楚宸禹變得異常嚴肅。
“你為何非要和我搶她?”
為何?楚宸禹愣了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一開始就不想讓北堂澈好過?還是覺得鍾瑤很有趣?抑或是因為鍾瑤是未來人,並且掌握了他既定的命運?
也許是因為在動盪亂世,一朝不慎便會屍骨無存,所以他不能放鍾瑤到任何地方,去給自己帶來威脅。但管它是什麼,一切就像他當初說的那樣,他喜歡,就搶了。
“我喜歡,就搶了。”
北堂澈卻並不滿意這個回答,貪圖美色的大梁靖王不會非要姿色平平的鐘瑤,他所熟悉的小師弟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折騰。
“你阻止不了我,預言終究會靈驗,她一定是我未來的妻室。”
“跟我說沒用,我可從來都不信命。”
北堂澈斂容,“呼啦”一下開啟扇子,是那把精緻的七骨扇。他轉而微微笑道,“師弟,話已至此,不若就來切磋下吧,想你這些年在世人面前隱藏武功,怕是也有技癢的時候。”
楚宸禹聞言,冷冷眯了下眼,“請賜教。”
鍾瑤驚出一身冷汗,聽到他二人開始打架,更覺緊張。她望著幽黑的石棺撫額長嘆,暫且不管什麼預言,再不出去,恐怕她就要先悶死在裡面了。正這樣想著,突然一個猛烈撞擊,石棺立時四分五裂地炸開,她一個衝擊不敵,就狼狽地滾了出來。
“原來你在這!”北堂澈驚道。
楚宸禹慌忙收手,奔過去扶她,“你沒事吧?”
北堂澈見勢,悄悄揚起一掌,就往他背後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