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瑤被摔得暈暈乎乎,睜眼時恰好看見一臉殺氣的北堂澈,她不知怎麼就轉過身,將楚宸禹撲倒,狠狠壓在了身下。北堂澈那一掌,就不偏不倚地打在她的背上。
剎那,時間好似凝固一般,漫長得就像富貴牡丹碎掉的時候。
不過現在換成她碎掉了。
“鍾瑤!你……”楚宸禹一時錯愕得說不出話,只怔怔看向她。
“呵呵呵……我沒事……”
鍾瑤神經大條地傻笑著,卻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瞬間濡溼了楚宸禹的前襟。她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還留給楚宸禹一句話。
“我還真是活啊,要是沒死的話,你記得以身相許……”楚宸禹的一生中,曾有三個人願意為他去死。
他尚未出世的時候,當今皇后還只是淑妃,一日遭文貴妃暗算,差點胎死腹中,為了保住他,淑妃執意以身犯險,雖然最終平安生產,卻從此失去生育能力。他六歲的時候,文貴妃用毒糕點陷害,是二皇子楚宸紀替他擋下,並親自食用,致使文貴妃的陰謀東窗事發。他十四歲的時候,北疆韃子派細作在宮中行刺,太后為了保護他而被挾持,幸好宮中侍衛來得及時,才沒有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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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人分別是他的母親,哥哥,祖母。
而眼前的鐘瑤是第四個,第四個願意為了救他而豁出性命的人,可她只是個萍水相逢的江湖過客,與他非親非故。
楚宸禹再抬眼時,已是滿臉肅殺,那清冷的眸子猶如一汪徹骨寒冰的水。
北堂澈痴痴望向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誤傷了鍾瑤。那一掌究竟有多大威力,已經不言而喻,他是衝著楚宸禹去的,若楚宸禹捱了,也會深受內傷,更何況手無縛雞之力的鐘瑤。
“滾。”楚宸禹冷冷道。
北堂澈身形一晃,極力壓住慌張神情,並不打算退讓,“她是我的。”
“再和我僵持下去,她會死。”
“她死了也是我的!”北堂澈有些癲狂。
楚宸禹被徹底激怒,立時從袖中飛出一把精緻匕首,向北堂澈刺去。北堂澈閃身躲過,不想與他過多糾纏,儘管他步步緊逼,招招致命,都只是一味閃躲。眼看他沒有收手的架勢,北堂澈便尋了個空檔,一把揪住鍾瑤擋在身前,楚宸禹果然停下,卻是滿臉憤怒。
“看樣子你也不想她死,如果我們繼續惡鬥下去,她便再無轉圜可能。”北堂澈道,“我不想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今日就當無事發生,放我走吧,我只想要回她。”
“你威脅我?”
“是。”北堂澈供認不諱,“放我走,她才能活。”
楚宸禹深深看了眼鍾瑤,她臉色蒼白地倚在北堂澈懷裡,沒有平日生龍活虎的樣子,甚至感覺不到哪怕一點微弱的呼吸,再耗下去,必死無疑。
北堂澈寧願她死都不會讓步,但自己好像做不到。
“算了,不玩了。”楚宸禹擺擺袖子,恢復了世人眼前紈絝王爺的閒散模樣。
北堂澈好似鬆一口氣,立刻抱著鍾瑤離開,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宸禹緩緩走出密室,半暗半明的燭火映著他俊朗的面容,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窗外皎潔的月上,突然一笑,“即成局,安能逃?”
唇邊是勢在必得的慧黠。
不出片刻,大批暗衛便到達相思寨。
楚宸禹正坐在竹樓前,對著月色吟吟酌酒,暗衛行過禮後,恭敬道,“靖王爺,羅國發兵了,現下羅國和蘇將軍聯手使青國內外夾擊,而青國皇宮裡的嫻妃娘娘也已經與他們裡應外合,不等天亮,青國就會覆亡。”
一杯溫酒潤過嗓子,楚宸禹眼裡的笑意更加明朗。
而對此全然不知的北堂澈正攜鍾瑤往雪月樓去,中途卻被惜顏堵住。
一身紅衣的妖嬈女子,眉目凌厲地掃過他和他懷裡的鐘瑤,隨即不屑地笑,“國難在即,祭司大人還有心思和靖王搶女人?”
“惜顏,讓開。”他聲音不輕不重,比起命令來,更像是溫和地告與。
“雪月樓不能去。”惜顏道,“我帶人追趕俠義幫,可惜未能跟上,只知道祝青歌現在就在鳳陽堡,但舞虞聖女突然發來密信,叫我放棄搜查坤元圖,速回本部。”她頓了頓,看著北堂澈道,“包括祭司大人。”
“何事如此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