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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智破箭陣

“哈哈哈~~”程觀仰天狂笑,“姓燕的,今晚你就是說一千,道一萬,於公於私,你也別想飛出我佈下的天羅地網!”

程觀往身後一指,牆頭屋頂密密麻麻立著二十四名百步穿楊的神射手,“艾大人專門為你預備了天絕箭陣,任爾有三頭六臂也要將你射成刺蝟一般的!”

鷹爪王艾變虯生平未逢敵手,但卻最為忌憚的是北俠劍王——仗劍狂歌的快劍。他們兩人一北一南,雖然井水不犯河水,從未交手,但艾變虯卻堅信,跟仗劍狂歌早晚會有一戰。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艾變虯花費了多年的心血,研究出來的這種對付快劍的陣法——天絕箭陣。這二十四名神射手個個臂力驚人,射術精湛,裝備的都是蛇皮鐵胎弓,金鈹狼牙毒箭。天絕箭陣已經訓練了三年有餘,二十四名射手之間的配合十分地默契。箭手的站位按著九宮八卦的陣位,發動時二十四人動作協調齊整,攻擊時放箭又分為上中下三層,幾乎不存在射擊的死角,編織出一張天羅地網,一旦陷身在這箭陣當中,任你是武功蓋世或三頭六臂,也斷無生還的可能。

因為此次對付的燕青是劍王最得意的關門弟子,艾變虯才將天絕箭陣配屬給了棍王程觀,在萬一搞不定的情況下用,來實驗一下天絕箭陣的威力。棍王程觀自視很高,直到在黑松林一戰被燕青打成重傷後,才知道僅憑武功自己搞不定燕小乙,不得不啟用鷹爪王的天絕箭陣來對付燕青。

燕青懂得在目前的情形之下多說無益,只有拼一個魚死網破了。藝高膽氣豪,他冷笑著,“好你個無知的狂徒,今天我就讓你陳屍在這荒原野店!”

在燕青跟程觀答話的同時,佘和已悄悄地遊弋到燕青的身後,掄棍就劈,想打一個冷不防。先前在黑松林一役中佘和就曾暗算了燕青一掌,因此對於突襲成功充滿了遐想。希望不用發動箭陣就搞定燕青。但是他的這次偷襲卻成了畫蛇添足,從客觀上阻擾了天絕箭陣的有序發動,反而使整個行動功敗垂成了。

因為這一次燕青的注意力是非常地集中的,佘和的棍子一起,他的龍吟劍就往後一擋,撥開佘和的哨棍,轉身飛起一腳,一招“白馬揚蹄”,就“噹—”地一聲,踢得佘和站樁不住,飛退出去數丈開外,餘勢未盡,“嘭——”後退的身體撞翻了東廂房的窗戶跌了進去。剛跌進了去,“嗷~~”地驚叫著,又從窗戶裡被扔了出來。從碎裂的窗戶中還飛射出一道白光。這白光直射向那些牆頭上的弓箭手,“啪啪啪”這道白光飛行的軌跡走得是一個半月型,撞到人體之後又産生跳蛋,就聽慘叫聲不絕於耳。等這道白光飛了一圈以後又回到窗邊,一個白袍大漢手提著亮銀盤龍棍從窗戶裡跳出,接住了那白光。這時,人們才看清楚佇立在牆頭上的六名弓箭手已經被全部擊斃了,那道白光是白衣人手中的一枚銀膽。

白袍大漢厲聲喝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豈容你等濫殺無辜?!”

“你找死啊!”棍王程觀惱羞成怒,自己號稱為“棍王”,沒想到讓另一個使棍的,當著面幹掉了六名手下,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麼混?他騰身躍起,火蛇棍“力劈華山”就直取白袍大漢,白袍大漢氣定神閑,不慌不忙一招“推窗攆月”接架相還。

不能給敵人發動天絕箭陣的機會,雖然二十四名弓箭手只剩下十八名了,燕青可不是來看熱鬧的,他雙手握劍“擎天一柱”緩緩地高高舉起。這些神射手們練的都是射術和協調感,江湖經驗還欠缺火候,而且他們始終也沒得到棍王發動陣法的指令,他們就那麼傻傻地看著,看不懂燕青要幹什麼。

燕青一跺腳,飛速縱起,一招“白鶴沖天”的輕功竄上了東廂房的屋頂。燕青的這一靜一動,像表演節目似的,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他雙手握劍一招“美女脫|衣”已經出手了,東廂房頂上至少有四名弓箭手傻不拉嘰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弓斷人亡了。燕青不會給敵人清醒的時間,斜身進步,一招“白鶴亮翅”,又一名弓箭手被一劍劈死,東廂房上剩下的弓箭手一鬨而散。

而西廂房房頂上的八名弓箭手一齊舉弓搭箭瞄準燕青準備要發射,燕青卻“嗷~~”一聲栽倒了,弓箭手們莫名其妙,我們還沒射,他就已經死了?在大家思想不統一,無法形成齊射這一剎那,燕青手腕一抖,“天女散花”,六枚袖箭射了過來,弓箭手們如夢初醒,這時才倉促地發動,開弓放箭。

雙方在屋頂上形成了對射,這樣本來就殘缺不全的箭陣的效果又被大大地打了折扣,真正射向燕青的只有四五支箭了,因為至少有四五名弓箭手已經被燕青的袖箭射中。以燕青的身手要躲過這麼稀稀拉拉的幾支箭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這時在院子裡程觀和白袍大漢的對決已經分出了勝負。程觀依然在重複著他前面格鬥中同樣的錯誤——注意力不夠集中。當然,他也確實很難集中注意力了,天絕箭陣還沒有發動就已經被殺得七零八落了,弓箭手的屍體像下餃子似的,接二連三地從房頂滾落,程大俠汗珠直淌,不知道回去以後該怎麼向“鷹爪王”交代。

他這一分神,火蛇棍的蛇頭就和盤龍棍的龍頭別在了一起。程觀終於不慌反樂了,以為施殺手的機會來了,在他的火蛇棍的蛇頭中藏著機關,可以發射火蓮子,這麼近的距離內擊中目標似乎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他啟動按鈕發射機關的動作慢了半拍,白袍大漢毅然地向上一靠,一掌就拍了過去,程觀冷笑著沒當回事,出掌下壓以為就可以化解掉。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情景。白袍大漢的掌力十分地強大,跟程觀的內力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程觀下壓的手掌根本無法阻擋對方手掌的推進,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掌打在了自己左肋下。

程觀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打得飛了起來,“蓬——”地失控的身體重重地撞上西廂房的牆壁,然後重重跌回到地面上,程觀經過這麼連續的三次撞擊,已經氣若遊絲了。一張嘴大口鮮血就吐了出來,但他還算是死得明白的人了,“好厲害的……大力金剛掌!……你,你是……刀王白……白……”

程觀的話沒能說完,又一口鮮血噴出,腳一蹬,撒手人寰了。白袍大漢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語地說,“不可能啊……我並沒有用全力,……他怎麼會接不下這一掌呢?……”

他哪知道在黑松林一戰中,程觀捱了燕青一掌,震傷了心肺,實際上真氣已經被打散了,根本無法凝聚到八成以上的功力,而程觀自己很自負,渾然不覺,故才有了今日的以卵擊石,命飲黃泉。可嘆這位原本很有造詣的武術奇才,北宋武林少壯派中的頂尖高手——東京棍王就這樣地命喪於謐沌荒原之中的無名野店裡。

棍王程觀臨死前的話聲音雖然不大,但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江湖上誰不知道武林中俠名聞邇的“四大天王”之“刀王”白玉良?那是個傳奇!燕青更是曉得,在業內時尚的《百兵譜》上有著記載:“白玉良,一把樸刀神州無對;霸道的大力金剛掌法開碑裂石;更兼獨門暗器一對鐵膽指哪打哪,例無虛發。”可傳聞為了一個女人,白大俠早已在江湖上銷聲躡跡了。而且,如果眼前這個白袍大漢真的是刀王前輩的話,那麼他為什麼會棄刀用棍呢?這是一個很大的疑團了。

那些殺手聽到“刀王”的大名,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連爬帶滾,轉瞬間就撤了個幹幹淨淨。能喘氣的都逃之夭夭了,佘和也想跑,白袍大漢喊住了他,“你等一下!”

佘和不敢不聽,瑟瑟地發著抖,壯著膽問,“刀,刀……王前輩,莫非……你還想趕盡殺絕嗎?”

“對於令師的死,我很遺憾!……”白袍大漢等於是預設了自己就是‘刀王’九嬰太歲白玉良,“把令師屍身帶走,好好地安葬吧!”

佘和滿臉羞慚,悲從中來,不禁滴下幾滴眼淚,想要講幾句狠話壯壯門面,卻沒有那種豪氣,於是背起程觀的屍身,黯然離去了。

燕青從房頂跳下來,還劍入匣,走到白玉良跟前施了一禮,“多謝‘刀王’前輩兩次援手。”

白玉良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唉——在孟嘗客棧我太大意了,讓他們鑽了空子,否則那對開店的夫婦就不會死的……”

“前輩無需自責,是小乙辜負了你的信任。”燕青雙手抱拳,很是感動。

白玉良淡淡一笑,“尊駕就是梁山水泊的俏潘安浪子燕青吧?”

“對,正是不才……”燕青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某一直偏居在西北,久慕梁山英雄的英姿俠名卻無緣得見,今日見到燕兄弟,器宇軒昂,德高藝湛,方信所傳不虛啊!”

“謬贊了!家師也常常提起‘刀王’前輩行俠關東,扶弱懲強的事跡。白大俠的俠肝義膽早已經譽滿江湖,小乙是仰慕得緊啊。”

“嗯,河北玉麒麟盧員外的棍棒天下聞名,不能瞻觀學習是吾輩的遺憾啊。這新創的盤龍棍法中就有借鑒到盧氏棍法的地方……”

“前輩的棍法很是親切,原來有博採啊。盧員外是小乙的主公,恩同父輩;而家師是仗劍狂歌,他曾念及跟白大俠的那些神交往事,我們這些晚輩聽了很是羨慕……”

白玉良明白了,“呵呵~~難怪你的劍法中含有鳳鸞劍的劍招,原來燕兄弟還是北俠快劍的高足!……我與令師長白山一別久矣!不知他別來無恙否?”

“慚愧得狠!不肖弟子燕青跟隨主公聚義在梁山泊,南征北戰,離開師門日久,尚不知道鳳鸞劍派的近況。此次欲專程回家拜謁家師,不想在這遇到奸賊的追殺,多虧了前輩的援手。”

白玉良微微點頭,“燕兄弟身得‘劍王’與‘玉麒麟’兩大世外高人的真傳,且天巧聰穎,鷹爪王的天絕箭陣能被你巧妙地破掉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