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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東島三尊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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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凝目細看,發現銀衫男子身後,除了那群男女,還有許多奇怪東西,有殺豬的屠刀、掛肉的鐵鈎、炒菜的鐵鍋、燒火的鐵棍兒,乃至於鐵盆、鐵鏟、鐵錨、鐵鋤……這些東西都如活了一般,有的連蹦帶跳,有的噌噌滑行,還有的丁零哐啷向前翻滾,無論大小長短,全都圍繞在銀衫人身邊。

銀衫人若無其事,步子忽慢忽快,慢時一步一尺,快時一步一丈,經過一家繡花鋪子,鋪子裡嗖嗖嗖飛出一大蓬繡花細針,密密麻麻,好似群蜂出巢。樂之揚正要驚呼,銀衫人將手一揚,腳邊的一口鐵鍋托地跳起,叮叮叮之聲不絕,漫天針雨不知去向。繡花鋪的老闆娘不知發生何事,給針上的絲線扯了出來,這一瞧,嚇得目定口呆,扶著門框,雙腿一陣陣發軟。

追趕的人群也覺不妙,先後停了下來,呆愣愣地遠遠觀望。銀衫人帶著一群鐵器,徐徐走近“仙月居”,抬頭看了看招牌,舉手遮口,咳嗽兩聲,左手向地畫個圈兒,又是叮叮當當一陣響,滿地的鐵器跳躍而起,橫七豎八地抱成一個鐵球。銀衫人漫不經意,伸手提起那個鐵球,就像是提了一籃子糖果,搖搖晃晃地走進大門。

三樓眾人只聽咚咚有聲,整座木樓吱嘎作響。不一時,銀衫人冒出頭來,掃了眾人一眼,將鐵球向前一滾,來到一張桌邊坐下,有氣沒力地說:“茶博士,六安瓜片一碗!”

茶博士面色慘白,貼著牆根下樓取茶。銀衫人坐在那兒,呼呼喘著粗氣。樂之揚見那無數鐵器黏合成球,聚而不散,古怪之處匪夷所思,心中一時好奇,死盯鐵球不放,冷不防銀衫人一掉頭,雙目冷冷看來,樂之揚與他目光一遇,不覺渾身一抖,慌忙垂下眼皮。

這時河岸邊又是一陣驚呼,兩岸房舍中沖出不少人來,沖著遠處指指點點。樂之揚轉眼一瞧,“呀”的驚叫起來。只見遠處一艘烏篷小船,離水數尺,向著這方冉冉飛來,船頭趴了一個船孃,船尾趴著一個艄公,兩人面如土色,向著兩岸尖叫揮手。

天上飛舟!光天化日之下,出了咄咄怪事。樂之揚心子狂跳,看著那飛舟越來越近。突然間,他看出其中的奧妙,飛舟並非無所憑借,船下站了一個人,雙手朝天,奮力托起船隻,在他雙腳之下,踩了一對高蹺,形如長腳鷺鷥,大步流星地向這邊走來。

樂之揚失笑道:“這法兒有趣,有工夫我也試試!”

“不知天高地厚!”朱微輕輕搖頭,“人家做來有趣,換了你,一步也走不動。”樂之揚怪道:“那是為何?”

“你瞧!”朱微指著河上,“那高蹺是大竹子造的,下了水一定漂浮起來。踩高蹺的人一旦下水,雙腳忽高忽低,一定東倒西歪,是以他扛了船隻行走,連人帶船足有一千多斤,好比壓船的錠子,壓得高蹺深入水底。可是這麼一來,比起平地又多了一層流水的阻力。高蹺越長,阻力越大,沒有千斤的氣力,休想走得動一步!”

“光有力氣也成不了事!”冷玄慢慢說道,“這裡面還有極高明的內家功夫,沒有一等一的巧勁,就算不從高蹺上掉下來,也把這兩根大竹子踩斷了!”

話才說完,一邊的銀衫人哼了一聲,樂之揚轉眼望去,那人只顧喝茶,正眼也不看向這邊。

高蹺長得出奇,來人一步丈許,不一會兒來到仙月居前,忽地停下步子,將烏篷船輕輕一擲,丟在河上。竹子高蹺失去船隻壓制,從河裡浮了起來。那人藉此浮力,騰空躍起,半空中擰轉身形,“篤”的一聲,高蹺落在茶樓之前,刺穿了下面的青磚,顫巍巍地插在地上。

那人“呵”的一笑,甩開高蹺,跳進茶樓,丟下兩根長竹豎在樓前來回搖晃。

樂之揚細看來人,但見他年約四旬,瘦臉長須,穿一身斑斕花衣,衣帶鬆鬆垮垮,眉宇間透出幾分詼諧,乍一看,倒像是街邊賣藝的雜耍藝人,決想不到他方才的驚世之舉。

花衣人掃了眾人一眼,張口便笑:“施南庭,你來得挺早!”銀衫人唔了一聲,說道:“怎麼只有你一個?楊風來呢?”

花衣人笑道:“我們來時打了個賭,我從河面上行走,雙腳不能沾上一滴河水,他從屋簷上來,手腳不得碰到一片瓦甍,看誰先到此間。如今我先到一步,看樣子,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房屋層層疊疊,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座迷宮!”說到這兒,他掉頭一笑,“瞧,他也來了!”

眾人轉眼望去,一個黑衣人身如龍蛇,在對岸的屋簷間上下起伏,他的手裡拿著兩條細細長長的白綾,好似兩樣活物,輪番纏繞屋角飛簷,一纏一晃,就越過一座房屋,下方有人看見,紛紛驚呼起來。

轉眼之間,那人來到茶樓對岸。花衣人笑道:“這下子有趣,看他怎麼過河?”只見那人左手的白綾繞住簷角,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跟著身子晃蕩,穿空躍出,跳到河水上方,右手白綾射出,不長不短,纏住了花衣人丟在河心的烏篷船。船隻一歪一沉,那人身如旋風,滴溜溜躥起老高,左手白綾揮出,又纏住了花衣人插在樓前的兩根高蹺。高蹺應力彎曲,化為了一張彈弓,白綾好比彈弓上的皮筋,“嗖”的一聲,將黑衣人彈了進來。

“楊風來!”花衣人大呼小叫,“船是我帶來的,高蹺是我插下的,怎麼全成了你借力的玩意兒?這也太沒天理了吧!”

楊風來不高偏矮,兩撇八字須稀稀拉拉,聽了這話,兩眼一翻,開口就罵:“明鬥,你還有臉說,你跟我說,仙月居在夫子廟,我繞著夫子廟轉了一圈,別說仙月居,狗日樓也沒看見一座。你把我騙到夫子廟,自己卻顛顛地跑過來。不算,不算,這一場賭鬥不算!”

明鬥笑道:“楊風來,兩年前你不是來過嗎?誰叫你自己不記得路?我說夫子廟,就是夫子廟嗎?我又不是你爹,你幹嗎要聽我的!”

楊風來一時噎住,氣得兩眼翻白。忽聽施南庭嘆道:“明鬥,你這話強詞奪理了,你明知道老楊是個路痴,你卻亂指方向,不是使詐是什麼?”楊風來連連點頭:“老施說得在理!”

明鬥笑道:“在什麼理?兵不厭詐,將軍打仗還要使詐呢。反正我先到一步,楊風來,願賭服輸,快把彩頭拿來!”

楊風來嘀咕兩聲,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正要開盒,明鬥一把奪過,笑道:“茶博士,取三隻黑瓷兔毫碗,再把燒好的水提一壺上來!”

茶博士見了這幾人的本事,早已神魂俱失。他應聲拿來水壺瓷碗,明鬥揭開盒子,拈出一小撮茶葉,丟在兔毫碗裡,茶色蒼青發白,看來無甚奇處,可是沸水沖下,樓中登時彌漫出一股奇香,半似茶香,半似乳香,可又不同於這兩種香氣,倒有一股子勾魂蕩魄的韻味。

施南庭盯著那茶,面露詫異:“這是什麼茶?香得這麼古怪?”

楊風來黑臉漲紫,沒有出聲。明鬥卻笑道:“我知道,這茶名叫神嬰茶!是老楊從一個妖道手裡奪來的!”施南庭怪道:“神嬰茶?為何取這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