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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靈道石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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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之揚被白綾纏了一下,幾乎斷氣送命,好在楊風來為人還算正直,情勢未明,不願濫殺無辜,要不然,他勁力用足,十個樂之揚也要了賬。

樂之揚死裡逃生,心有餘悸,又見冷玄受傷,心中大為著急。他一邊盤算,一邊輕扯朱微的衣角,少女回頭看來,樂之揚沖她比劃,做出逃跑的手勢。朱微一呆,指了指冷玄,樂之揚搖了搖頭,摸了摸腦袋,指了指沖大師,說是有光頭和尚幫忙,冷玄一定無事。

朱微將信將疑,還在猶豫,樂之揚早已不耐,上了桌子向外一跳,雙手抱住樓外的高蹺,哧溜一聲滑了下去。朱微無法可想,也只好縱身跳出,袖子搭住高蹺,一纏一繞,飄然落地。此時閣樓下方早已聚了許多閑人,沖著樓上指點談論,忽見二人跳下,均是愕然注視,又見朱微俊秀不凡,更是盯著她目不轉睛。

眾目睽睽之下,朱微面紅耳熱,不知如何是好,忽覺手掌一緊,被樂之揚一把扯住,發足狂奔。

兩人一口氣跑了二裡多遠,樂之揚累得氣喘籲籲,回頭看時,朱微的雙頰白裡透紅,神態悠然自若,不由詫道:“你不累麼?”朱微抿嘴笑道:“再跑十裡也不累!”樂之揚有點兒悻悻,甩開她說:“你會武功,了不起麼?”

朱微見他自卑,心中好笑,說道:“這有什麼,不過是些換氣吐納的法門,改日有閑,我教你好了……”說到這兒,忽又想起,今日一別,怕是再無見期,登時心中黯然,默默低下頭去。

樂之揚猜到她的心思,心裡也覺難過,可又不願掃興,笑道:“這下子好了,如今冷老頭被人纏住,咱們正好玩兒個痛快。”

朱微擔心回宮太晚,惹來天大麻煩,可是深心裡面,又實在不願和樂之揚分開,正猶豫,樂之揚大大方方,又把她的小手握住。十指連心,溫柔入骨,朱微心跳面紅,一切猶豫遲疑全都拋之腦後,忽聽樂之揚在耳邊輕聲叫喚:“朱微!”

小公主一愣。她有生以來,除了幾個至親,從無一人直呼她的名字,但聽樂之揚語聲纏綿,不由心中酥軟,身子彷彿著了火一般。只聽:“朱微,這名字不好,得改一改。”

“怎麼不好?”朱微啼笑皆非,心想這小子越說越不成話,竟然想篡改大明公主的名字。

“朱微,別人一聽,還以為是豬尾巴呢。”到這兒,沖少女嘻嘻一笑。

朱微又驚又氣,舉起拳頭捶了他一下,說道:“好啊,你是不是經常在心裡咒我‘豬尾巴’?”

“哪兒的話?”樂之揚笑著否認,“我剛才想到的。”

“鬼才信你。”朱微白了他一眼,“我的名字可是師父取的,出自《道德經》中的一句話,‘視之不見名曰微,聽之不聞名曰希’。”

“視之不見?”樂之揚盯著她一臉古怪,忽地伸出手來摸向少女面頰,口中笑道,“我看不見你,我看不見你……”

朱微一面躲閃,一面咯咯直笑:“你少胡說,我師父是個大道士,這裡的‘微’指的是一種道的境界,喂,你再胡鬧,我可不客氣啦。”

樂之揚收手笑道:“我可不知道什麼道不道的,我知道,現如今,你看得見,又摸得著,只要瞧著你,我的心裡就很歡喜。”

朱微心中滾熱,挽住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柔聲說道:“我也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手挽著手,沿著河邊並肩行走。不多久來到夫子廟前,可惜白天沒有雜耍花燈、諸般小吃,手比,將何處賣糖人、麵人,何處耍雜技賣藝,一一描述了一番。這一次又與宮中所說的不同,朱微身臨其境,聽著樂之揚的話兒,夜市裡的熱鬧有趣宛然就在眼前。可一想到此次回宮,再也見不著那樣的景象,就算將來見到了,這身邊的人,怕也不是樂之揚了。

朱微越想越覺心酸,手指微微用力,將男子的手握得更緊。樂之揚有所知覺,回頭看去,少女眉眼微紅,眼眸間籠罩了一層迷離的霧氣。樂之揚的心上像是針紮了一下,勉強笑笑,伸手給她抹去眼淚,笑道:“哭什麼,你回去好好練武,頂好可以飛簷走壁,一到夜裡,偷偷溜出宮來,我們不又能見面了嗎?”

朱微一聽,大大心動,不覺其險,只覺其難,嘆氣說道:“輕功練到出入禁宮的地步,少說也要三年五年,那時候還不知怎麼樣呢?也許你已成了家,令夫人在焉,你還能陪我逛秦淮河嗎?”

樂之揚向來得過且過,只圖眼前快活,從沒有想過將來,聽了這話,介面便說:“我自由自在的,成家幹什麼?”又見朱微神色悽婉,只想引她開心,轉眼看去,眼前一亮,拉著小公主快走兩步,來到一個賣無錫泥人的攤子前面,說道:“這樣好了,做兩個泥人,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如果思念起來,看一看泥人也是好的。”

朱微又難過,又好笑,看他一眼,心想:“泥人能與真人相比麼?”忽見樂之揚雙手亂摸,神色十分尷尬,一轉念,明白了他的苦處,伸手入袖,摸出一大塊金錠,笑道:“嬤嬤,做泥人,多少錢一個?”

做泥人的老太婆瞪著那塊金子,眼珠子也快掉了下來,道:“我知道,五文錢一個,兩個十文,老闆,呆什麼,還不快找錢?”

老太婆苦笑說:“小哥兒消遣我麼?這塊金子少說也有五兩,值一百多兩銀子,把老婆子的家當賣了,也找不齊這個數兒。”她打量二人,忽地微微一笑,“老婆子痴長年歲,閱人千萬,二位這樣靈秀俊美的人物,一萬個人裡也見不著一個,難得今兒一見一雙,真是少有的福氣,若我老眼不花,這位黃衣的該是一位姑娘吧!”

兩人吃了一驚,老太婆見這神情,心知所料不差,笑道:“二位別見怪,若要為人塑像,必先觀其形,窺其神,得其精神,方可惟妙惟肖。姑娘女扮男裝,可是眉眼神氣仍是嫵媚流露,這女兒家的神態,可是藏也藏不住的。”她頓了頓,又說,“這是老婆子今日頭一樁生意,二位不吝光顧,我也圖個吉利,一文錢不要,白送二位兩個泥人!”

樂之揚笑道:“老太婆早該如此,白說這麼多廢話。快捏,快捏,我們的時間緊著呢!”老嫗看他一眼,笑道:“小哥兒真是灑脫!”一邊說,一邊捏起泥人。她手指靈巧,翻轉如飛,不一會兒,兩個泥胎成形,並非二人原貌,朱微那個泥人,捏成了一個女兒形象。跟著彩筆描畫,不一會兒,一對泥人並肩而立,男俊女美,笑容可掬,只與攤前兩人十分神似。

朱微拿著泥人,又驚又喜,翻來覆去地細看,老嫗忙說:“泥濕未幹,輕一點兒,別弄壞了!”朱微一笑,將那塊金子丟在攤上,說道:“嬤嬤,不用找了!”不待老人回答,拉著樂之揚快步跑開。樂之揚氣道:“那麼大一塊金子,不白白便宜她了?”朱微笑道:“這兩個泥人,值一千兩金子。我宮裡也有不少泥人,可是一個也比不上這個。”道:“我倒是忘了,你是大明的公主,這天下也是你家的,一塊金子算什麼?”

說到這兒,忽見朱微鬱郁不:“我說錯了,是了,你想不想瞧瞧靈道石魚?”朱微一聽這話,又把憂慮拋到一邊,笑道:“真有石魚麼?茶樓上我還在想,你這個撒謊精,是不是又在騙人?說的頭頭是道,其實什麼也沒有的!”

樂之揚笑道:“石魚就在附近,我也沒見過,既然來了,瞧一眼也好!”說著走近梨園,但見門上貼了應天府的封條,門前冷清清沒有一個人影。樂之揚猜測必是那晚死人太多,驚動官府,封了園子。但這園子四面圍牆,不能做個蓋子蓋上,於是他領著朱微繞入戲園後面的小巷,但看巷中無人,沿大樹翻入園中。

園子裡的板凳東倒西歪,戲臺坍塌如故,地上的斑斑血跡已經凝結成了黑色,四面的草木鬱郁蒼蒼,透出一股子陰森氣息。朱微忍不住輕聲說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有些瘮人!”樂之揚道:“我進宮那一晚,張天意在此殺了不少人!”朱微“哦”了一聲,恍然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戲園子?”

樂之揚點頭道:“正是!”他判別方位,向東南走了幾步,來到一處牆角,向朱微討了寶劍,挖掘起來,挖了約摸三尺來深,仍是一無所得,樂之揚心裡疑惑:“莫非趙世雄說謊,死到臨頭還尋我開心?”

正想著,“叮”的一聲,劍尖觸及某種鐵器。樂之揚心頭一震,趕緊挖開泥土,但見一口箱子,外用油布重重包裹。朱微一邊瞧著,也覺心跳加快。樂之揚搬出箱子,拆開油布,但見兩尺見方一口小小鐵箱。箱子上有鎖,朱微正想鑰匙何在,樂之揚手起劍落,將鎖一劍劈斷,開啟箱蓋,裡面用明黃軟緞重重包裹,拆開緞子,一隻灰白石魚。躍入兩人眼簾。

但看石魚形狀,乃是一隻鯉魚,長約一尺五寸,寬約八寸有餘,鱗腮鰭尾俱全,一雙魚眼木呆呆的全無生氣。可怪的是,石魚的眼珠、鱗片之上均有細小楷字,字跡端方有力。樂之揚隨口唸道:“沙雞陁力沙識,沙侯加臘濫……”朱微忍不住問道:“你在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