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也老看我不爽,嘮叨得要死。只要我站著就不讓我坐著,坐著就不讓我躺著,為人異常兇殘。”
“所以我不負責任地分析猜測了下,十有八九是因為本人儀表堂堂帥氣多金,可是至今為止卻沒辦法把自個兒物件帶給他們看,所以做什麼都是錯的。”
晏芝聽到這裡,指尖頓了下,可是也沒吭聲,低頭看著奶貓伏在腿上打哈欠,兩只爪子伸在前頭,歪著腦袋聽向之衡說話,好像能聽懂似的。
車內沉默了一會兒,只聽他忽然開口道:“所以過年那段時間,你在這兒緩幾天吧,跟我回趟家,你看行嗎?”
晏芝挺佩服他,說這話時語氣淡得像在問“明天中午吃什麼”一樣,淡定又自然。
她“哦”了一聲,也沒什麼表情,同樣是不鹹不淡的回應。
見家長這種值得慎重對待又顯得緊張的事情,兩個人反應卻是心照不宣得冷靜,好像無關痛癢。
可是仔細看,向之衡手心微微出了汗,手指看似焦慮地點著,方向盤把套變得濕熱又黏糊;晏芝甚至都無暇顧及腿上的貓,側頭看著窗外,有些緊張地抿著嘴角,心裡頭也不知琢磨著什麼。
車裡頭最清閑冷靜的,還是得當屬某隻沒談過戀愛的貓。
※※※
貓在家裡頭養了幾天,向之衡自作主張地給它取了個非常膈應人的名字——向二寶。
理由是這貨在上海中環附近撿到的,所謂內中外郊四條環線,屬於第二道,所以應該有個“二”字;其次是他先拿在手上,自然是要跟爹姓。
反正晏芝是非常拒絕的,但是聽他喊多了實在是耳朵出繭,竟然也慢慢適應了這個稱呼。
今天本來是要帶貓去打疫苗,但是向之衡要回醫院上班,她就把大學同學童嘉樂喊上了,兩人約好一起去寵物醫院。
童嘉樂還挺有經驗,家裡頭不知道養了幾只,完全就是個典型貓奴,兩人一見面還在那邊嘰裡呱啦說著自家那幾只的事情。
“你要半糖?還是幾分?”童嘉樂扒拉著奶茶店的人群,沖身後的晏芝喊道,一點都不注意形象。
她猶豫一會兒,說:“就無糖吧,最近減肥。”
五分鐘之後,童嘉樂拿著兩份奶茶過來,一杯遞給她,嫻熟地將吸管插上去,說:“你丫挺會拉仇恨啊,都這樣了還減肥。”
“不過看你這陣子好像臉好像是圓潤了不少?怎麼,膠原蛋白撐開的嗎?”
晏芝笑起來,親暱地攬過她胳膊:“可能吧,最近是有點···吃挺多。”
童嘉樂側頭看了她好半天:“我看你這陣子心情挺好啊。”
“當初同學會的時候,好像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這會兒精神了很多。”
晏芝撓了撓鼻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那陣子比較···”
還沒等她說完,童嘉樂就是指著她大喊起來:“我操,懂了,你他媽戀愛了是不是?揹著我在外頭有男人了?”
這話說出口,引來了不少回頭率,街頭閑逛的人統統對兩人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行了,小點聲。”晏芝無奈地拉過她說道,“怎麼跟大學時候一樣,咋咋呼呼的。”
“你別想瞞我,是誰?”
她抱著二寶,低著頭順著它毛,喃喃道:“就是那個···”
向二寶抬頭盯著她手中的珍珠奶茶瞧,不時舔舔鼻子,偶爾抬起爪子摸摸杯子。墨綠色的眼眸就像是幽幽的寶石,倒映出天空的影子。
“反正就是那麼順其自然了唄。”晏芝嚼著珍珠,漫不經心說道,“雖然人挺幼稚,但是蠻靠譜的。”
“你確定嗎?”童嘉樂遲疑道,“我怎麼這麼不相信你眼光呢,到時候跟那王修遠一副德行。”
聽著這名字,晏芝一激靈,憤憤地拍拍她背:“咱能不提那渣男?”
這人就是她前男友,嗯···在一起五年,給她戴了三年綠帽那個,人品確實不太行,她當初可能確實瞎了眼,被上帝遮住了簾忘掀開的那種。
“不過下星期我們大學時候的高數老師不是請客吃飯嗎?她寶寶百日宴,很多老同學都會去的,估計到時候王修遠也在,你倆見面不會尷尬嗎?”
晏芝搖頭:“也還好吧,我沒什麼感覺。”
她確實是沒什麼感覺,雖然人家當初確確實實給她的戀愛觀造成了不小沖擊,不過這麼多年過去,該恨的也就恨完了。
更重要的是,至少她現在有了更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