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是那麼想的吧,你在心裡覺得,朕很無聊,很無趣,很可笑,說不定還在心中鄙夷,一點兒藝術造詣都沒有根本不像是皇室子弟……”
“臣惶恐。”
“朕就是無聊無趣可笑還沒有藝術造詣,還強迫著你比賽堆雪人,堆的高高的,那時候你很矮,堆不高,每次都輸。”皇帝忽然話鋒一轉,“或許,你覺得自己是在忍辱負重,是在委曲求全,但是現在鏡子裡的你,和小時候鏡中的你,可不一樣。”
沈一桉還是言簡意賅:“長大了。”
皇帝笑了起來。
在這方狹小的房間中迴盪著笑聲。
古怪,愉悅,嘲諷,扭曲。
“不,是你現在陪著我比賽,能夠輸的沒有那麼刻意了,也沒有那麼矯情了。”
驀然,沈一桉抬眸直直的望向對面的人。
那個笑意定格在洋洋得意上,和小時候沒有什麼差別。
小時候和現在,是不同的。
那時候的沈一桉,輸,輸的不服氣,輸的很矯情。
他輸了,但是卻沒有辦法去隱藏在心底壓抑的委屈和痛苦——他本來能贏的。
皇帝從小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他更委屈。
他哭著跑回去找母后訴說。
母后說,不一樣的。
沈一桉和他不同,你的弟弟雖然是母后所生,和你一母同胞同父同母,但是生而不養,本就和你不同。
沒有人能夠和你一樣。
任性的時候隨便任性,矯情的時候隨便矯情。
他要為自己而活著。
也要為別人而活著。
皇帝那時候也是似懂非懂。
後來他明白了。
沒有人可以和他公平的比賽,即使是沈一桉,也不能。
但是沈一桉和別人是不同的,至少在皇帝的心中,這就是弟弟,親弟弟,最親的。
他不再為沈一桉刻意輸給他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