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帝說的是真的。
他從來都是不耐煩和這個哥哥玩耍的。
但是“不得不”和“必須要”,讓他只能忍著。
委曲求全和默默隱忍。
但是“不得不”和“必須要”真的存在嗎?
沈一桉眼角慢慢滑落一滴淚,滴落在青石磚上,滲透。
原來,從來都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罷了。
皇帝憐憫的看著他,哀嘆:“朕從未明白過,為什麼你總是這個樣子,總是把朕的情緒假想出來,去改變自己……你是朕的親弟弟,其餘的皇子們尚且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卻要折磨自己。”
又何嘗不是在折磨他。
那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沈一桉就是團棉花,軟硬不吃。
認真的說他真的只是想要一場比賽,但是比賽是兩個人的事情,他若是不喜歡,也就算了——不行,沈一桉不聽。
他說他贏了輸了都沒關係——不行,沈一桉必須得讓他贏。
皇帝有時候也不是很懂沈一桉到底想幹什麼。
何必呢?
乾乾脆脆的贏了不好嗎?
皇帝是哭笑不得的。
誠然,沈一桉聰明,從小聰明。
但是不可避免的,他到底是小几歲,刻意矯情的認輸,讓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生氣,憤怒,火大。
皇帝認為,這種破壞遊戲規則的,就該被揍。
但終究是沒下過手。
他是養在鳳儀宮的。
沈一桉不是。
後來啊,那些刻意和矯情逐漸被淡然和輕笑取代。
熟悉的人逐漸的陌生。
皇帝還記得最後一次堆雪人的場景。
他說:“長大了,不好玩兒了。”
沈一桉也說:“那就不堆了。
凜冬下,風雪中,兩人把最後的高高的雪人堆起來,然後轉身離開。
一個向著南邊,一個向著北邊。
中間,只剩下高大的雪人,融化在這個冬季。
沈一桉一直垂著頭,半晌啞著聲音說話:“十多年來,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
皇帝沉默著。
哈哈哈哈哈!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