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千兩隻手握住何漓的纖細的脖子,量了量,又瞅了瞅:“挺正常的啊。”
“你幹嘛?”何漓推開他。
“我在檢查你的脖子,是不是向後長的,要不然怎麼總轉過頭去看後面。”
何漓噎住,一時之間找不出合適的話反擊。
倒是喬流火,噗嗤笑了兩聲。
等何漓聞聲回過頭去,她又斂去笑意開始安靜寫作業。
何漓用手肘杵了向千一下:“你小子行啊,還挺有幽默感。”
然後便又去觀賞喬流火寫作業,順便再叨叨幾句。
向千搖搖頭,將早就備好的大顆棉花球塞進耳朵,瞬間與世隔絕。
鈴聲敲響,進來的是語文老師。
她拿著張試卷,問:“都寫完了嗎?”
這張試卷是上週五發下來的週末作業,不用交上去,自然很多人沒寫,但大家依舊異口同聲地答道:“寫完了。”
語文老師安月滿意地頷首,然後將卷子翻到另一面,說:“今天我們上作文課。有沒有同學主動念一念自己的作文,其他同學來打分。”
此話一出,教室裡寂靜無聲。
沒寫完的學生都將頭埋得很低,敷衍寫完的學生也默默盯著桌面,唯獨向千,無所畏懼地昂著頭,還面帶微笑,好不愜意。
安月掃視一圈:“向千!那就你來念。”
向千沒動,依舊面帶微笑。
安月有些生氣,放下試卷,提高音量又喊了聲:“向千!”
向千恍然間似乎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迷茫地抬起頭,正好對上走廊上語文老師的眼睛。
安月一把揪起他手中的漫畫書,呵斥道:“看入神了是吧?知不知道在上課?”
向千立馬站起來,接受了一頓“愛的教育”。
然後便拿起沒寫完的那張語文試卷,站到教室後面開始罰站。
語文老師回到講臺上,揉揉太陽xue,面色不悅:“氣死我了,佈置的作業寫不完不說,還在課堂上看亂七八糟的漫畫書。你們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了!”
向千捧著試卷委屈地癟癟嘴,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忘了把耳朵裡的棉花取出來。
安月半叉著腰,目光如刀片般掃過底下人群:“有沒有人主動唸作文?沒有的話,我就開始點人了。”
底下坐著的學生頭埋得更低,現在語文老師正在氣頭上,誰敢舉手,作文寫得好也就罷了,寫得不好少不了被一頓罵。
“老師,我來。”一道軟軟的聲音響起。
舉手的人是劉曦巧,她是語文課代表,作文又寫得極好,每次大考安月都將她的作文當範文來講。
旁人寫花只能讓人聯想到路邊普通的小白花,她寫花卻能讓人想到未央宮裡供奉在神壇上十年才開一次的傾城牡丹,總之,是個極盡詞藻的作者。
劉曦巧自告奮勇,安月自然是開心的,面上露出和悅顏色,點點頭讓她開始。
這次的作文主題是“堅韌”,喬流火以為,她又會引用諸如貝多芬等名人為例,論述主題。卻沒想到,她筆下的主角,竟然是自己。
劉曦巧以上帝視角,講述了喬流火母親懷胎三月被男人拋棄,獨自一人艱辛將喬流火拉扯大的故事,又贊譽喬流火作為單親家庭的孩子,能憑借自己的努力進入南高,實在令人欽佩。
“她那樣單薄的身子,卻扛起了一個家庭的重擔;她比別人少了父親的鼓勵,卻依然挑燈夜讀為中考而奮鬥;從她們的身上,我看出了難能可貴的堅韌。”
念著念著,劉曦巧的眼中盛滿淚水,讀到最後,更是泣不成聲。
“今天,我要贊頌的不是任何一位名人偶像,而是在我身邊的一位同學,她不是偉人,卻勝似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