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不在這裡,我才和姐夫說這個話。”趙彥恆嘴毒得很,道:“三姐的生母,一個嬪位都沒有撈到。而今九弟已經在寧妃膝下,這也是母子。這麼多年了,三姐比兄弟們也不差的。”
壽春公主的生母只是一個官女子,生下了孩子就被貞妃抱走,貞妃是養母。
柳潭闔動了幾下嘴唇,他想說,這樣對一個女子是不是太薄涼了,話冒到嗓子眼兒又咽下,皇上的薄涼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皇上乾綱獨斷慣了,或許也不在乎一句薄涼的評價。
“姐夫,喝茶。”不說別人的事,趙彥恆突然和柳潭親熱起來,執了星點蟠虺紋茶壺給柳潭斟茶,低頭道:“姐夫,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和姐姐好幾年了,怎麼還沒要個孩子?”
柳潭斜睨趙彥恆一眼,沒好氣的道:“不然我喝什麼鹿血。”
趙彥恆訕訕的笑了笑,拍了拍柳潭的肩膀,娶個媳婦是尊貴的公主,柳潭也是不容易的,趙彥恆和他哥倆兒的樣子,體貼的道:“我知道生孩子一個人成不了,那什麼……我也著急要個孩子,你們夫婦這些年求醫問藥的,也有些心得了吧,看了哪個大夫吃了什麼藥,你說來聽聽。”
柳潭眼睛看著趙彥恆的下三寸,道:“三哥比我們有心得,你要問,問荊王殿下去?”
“三哥啊,三哥戾氣太重了。”趙彥恆攬住柳潭的肩,嬉笑道:“姐夫你是厚道人,求子之路上我們結伴而行吧。”
柳潭轉頭看向趙彥恆,嘴角噙笑,目光澄清,沒有遠愁近憂,也沒有緊迫壓抑,讓人看著分外舒心。
“是聽聞了那麼幾個大夫,能不能成,那些個大夫皆是那麼幾句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柳潭喝了趙彥恆倒的茶,說了幾個大夫的籍貫姓名,說完垂頭搖嘆。他和壽春遵醫囑,又在房事上是不受任何人管束的,也沒有弄出一條人命啊。
趙彥恆記在心上,道:“今天的事,姐夫要守口如瓶,連姐姐都不能告訴。”
柳潭不是厚道的人,卻絕對是個有分寸的人,這種事情只要趙彥恆一直坦然,他也會爛在心裡。
喝完一道茶離府,柳潭離府,趙彥恆親送了一程,待回到內院,聽到琴聲潺潺,是李斐在指點馬舒蘭琴藝。趙彥恆瞭望遠景,心緒飄飄渺渺。
前世李斐沒有孩子,誰也沒有和李斐生育出一個孩子來,他要想想辦法,他要早早的想想辦法。
當天晚上,三更半夜的,人人都在熟睡,景王府的主院燈火通明,令人矚目。
“怎麼了?”
趙彥恆抱著李斐沉睡,手虛擋著李斐的耳朵,轉身看到屏風之後,昏黃燭光下董讓有點嚇人的影子。
董讓是有喜有憂,用讓趙彥恆聽得清楚又微小的聲音道:“王爺,景王妃生產了。”
景王妃?方佩儀這就生產了?這沒有十個月吧?趙彥恆迷迷瞪瞪的想。
董讓道出了一絲竊喜,道:“過八個月,還沒到九個月呢。”
怎麼算都是早產,不知道是男是女。民間有諺語,七活八不活,這坐八望九的孩子,能不能活著生下來都成問題吧。
董讓且那麼期待著。
李斐的眼睛還是睜開了,她睜著還是沉重的眼皮,睡意卻全部被打散了,依靠在趙彥恆的肩窩上,低吟道:“讓六嫂生個女孩子吧。”
趙彥恆拍撫著李斐的後背,心志堅如磐石,道:“沒事,沒事,她生個兒子也壞了不大局。”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經過了最黑暗的黎明,東方的天空一絲一絲的破曉,初生的朝陽先把半邊天染成絢爛繽紛的紅橙黃色,中宮的皇后,站在丹犀之上,看著刺目的太陽冉冉升起。
皇后都等不到田嬤嬤走近,下了丹犀追上去問道:“可是個男孩兒?”
“是個好孩子!”田嬤嬤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還是沒有忍住,哽咽出聲,滾著淚攙扶著皇后道:“沒睜開眼,沒哭過聲就走了,他悄悄的來過了,已經悄悄的走了。”
是個男孩兒,臍帶繞頸,落地即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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