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不安分。要是趙彥恆來者不拒,是他辜負了李斐;要是趙彥恆守身如玉,就像季青家的誠惶誠恐一樣,是自己人沒有看管好的過錯。李斐不得不回來管束。
李斐想說趙彥恆的反應是不是激烈了點,他不鬧出點事,皇上的聖壽在十月十一,她今明兩天也就乖乖的回來了。不過李斐最後什麼也沒有說,現在的趙彥恆和原來的趙彥恆很不一樣了。
原來的趙彥恆是什麼樣子?
原來住在李家隔壁的是藥材商人,姓趙名恆字楚璧,那時候的趙彥恆多麼美好,對老者敬重,對女眷守禮,對她的二哥侃侃而談,書生意氣。那會兒趙彥恆身上還掛著一個叫唐巧巧的小姑娘。在李斐知道趙彥恆真實身份之後,趙彥恆很貼心的為唐巧巧找了一戶殷實的人家,養父是秀才,養母是小吏家的女兒,兩口子三十出頭沒個孩子,收養了唐巧巧就是拿她當親生的女兒養了,給與她普通人應該有的平淡生活。
那時候的趙彥恆就像大戶人家走出來自力更生的小兒子,真誠又充滿朝氣,體貼又矜貧恤獨,多麼美好的十八歲少年。
現在的趙彥恆,一個月之內,不管有多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她兩個丫鬟折在趙彥恆的手裡,她的母親被陳介祺坑了一回,這中間趙彥恆袖手旁觀!
陳介祺隱瞞了身世,欺騙了她的母親。
趙彥恆也隱瞞了他的無情和冷酷,只要他想,他可以對任何人冷酷無情。
她的母親說的沒錯,趙彥恆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她從相見到相知,也是被他一路坑過來的。
念及此,李斐抬手擋了一下眼睛。
趙彥恆及時的伸過了手,阻止了李斐擋眼睛的動作,手背之後,李斐的睫毛粘上了細碎的水珠,瞳孔渙散了起來,顯示出迷亂和脆弱。
李斐是哭了!
趙彥恆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充盈在胸腔裡,頂得胸口都隱隱發疼。他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揚起眉來笑,儘量化解這種嚴肅的氣氛,道:“你在為個不忠不義的丫鬟難過幹什麼?你不會是以為我借個丫鬟給你難堪吧?我是在為你出氣呢。想給宣國公府一點難堪倒是真的……”
李斐驟然站起來,強烈牴觸道:“要除掉她有很多種方式,我不需要你用玩弄他人感情的方式。我是女人,當我知道你玩弄著她虛榮又卑微的感情,並且藉此置她於死地,我會覺得她可悲可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可惡了。”
李斐的情緒太過激動,好像沒有聽清楚趙彥恆最後一句話。這回趙彥恆仰著頭,光線在他的臉上泛起柔和的光暈,他溫潤無害的刷了刷簇簇的睫毛,道:“我要給宣國公府一點難堪,我要讓岳父大人知道,他養了一頭白眼狼。”
抿了抿嘴唇,趙彥恆繼續道:“一個丫鬟,是給他的一個警醒。岳父大人不止養著一頭白眼狼,他的宣國公府都快成為一個狼窩了。”
“是呀,我也知道,我要多謝你。”
李斐儘量讓自己謝得有誠意一點,但是李斐辦不到,她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和趙彥恆吵架就很好了,再去感激趙彥恆實在辦不到。
這份感激由朱欽親自來執行。朱欽一邊愧對女兒,一邊感激女婿,漏夜來到了襄王府。
李斐趁著朱欽的愧疚,親手把銀月影梅花紋茶盞端過去,輕淺的說道:“這一年,女兒看您操勞了很多。將來找一個正派又厲害的女人,幫著你分擔一些吧。”
朱欽算是個孝子,他的亡母孝期還有十個月,出了孝,朱欽才可以娶妻,為宣國公府找一個能把持得住後宅的女人。
蠟燭經不得兩頭燒,家裡家外,朱欽做不到一把抓,所以情也好,欲也好,宣國公府需要第三位宣國公夫人。
一入朱家就擔得起國公夫人重擔的女人,正派又厲害,這樣的女人可不好找呢!
朱欽捧著銀月影梅花紋茶盞,很艱難的嗯出一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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