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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霍顯之流

夜色昏昏,紅燭閃閃。

趙彥恆馳馬而歸,見丫鬟婆子俱站在廊簷下。季青家的守著門口,向趙彥恆一躬身,再側身朝內揚聲稟告,道:“王妃,是王爺回府了!”

趙彥恆在府門口就知道岳母過來了,便在院中略站了站。

很快的,李斐抱著睏覺的李邈走出來。

趙彥恆踅上去,勾了勾李邈軟乎乎的下巴,內心裡嫌棄他那副長相,嘴上做個高興的樣子道:“他怎麼又來了。”

李斐沒有一絲絲歡喜,淡然道:“您請進去吧。”

趙彥恆摸得到李斐的脾氣,忽得那麼寡言謙和,是心情不佳的反應,便皺了眉道:“這是怎麼了?”

李斐悠著手裡的李邈,道:“他快睡著了,我抱去給奶孃。”

趙彥恆聽罷也不說什麼了,直入內室。

李斐目送過去,再低下頭,正好看見李邈困得打了個哈哈,粉嫩的嘴巴喔得圓圓,露出四顆小小的白米牙。那麼點大的孩子,胖乎乎的,做個什麼動作都透著可愛。

李斐俯首親了弟弟一口,輕聲道:“你是一句也沒聽懂吧?”

李邈當然不會回答,攀著李斐的手臂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睡著。

“都是些什麼事!”李斐自言自語的鄙夷著,倒是羨慕起無知的小孩兒來,道:“那些事,我要是能聽到睡著,也就好了!”

世間的恩怨情仇全不入心,李斐想那麼超脫出去來著,不過說完李斐也自覺自己說了一句呆話氣話,煢煢立在廊上,她止不住的想著那些齷蹉,想著怎麼收拾了那些齷齪的人。

在外駐足一刻,透了透氣,待李斐迴轉入內,趙彥恆也差不多知曉了前因,他的嗓音尚且清潤,眼神卻是犀利,道:“廖夫人往下還要做什麼?”

前世廖夫人沒有李家的幫扶,在泰寧侯府門口削光了頭髮,以示節烈;今生用了兩年的時間弄了一個毒人出來。這是一個對自己能狠,對別人更能狠的女人,要對付的不僅僅是鄧良弼一個。

廖夫人倏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站得身板筆直,氣神冷冽。不過隨即,那麼昂揚的一個人向趙彥恆低了頭道:“鄧良弼是個不能一日無婦的男人,他身中梅毒又得傳染泰寧侯府多少人?那府裡風月之事亂得很。我還要痛打落水狗,我本想聯絡朝中幾位清正而狷介的御史,彈劾泰寧侯府的淫靡亂象。”

鄧良弼中了梅毒,他的那些姬妾,還有那麼幾天倒黴被他碰過的丫鬟媳婦不用說是要遭殃了,那府裡肉|欲橫流,能收拾幾個,就看天意了。梅毒,皆淫邪之人病之,凡是沾上了,都被視為淫邪之人。廖夫人此計便是要把泰寧侯府的臉皮撕下來,將泰寧侯府那股子□□之氣宣揚宣揚,

朝中總有一批辛辛苦苦熬上來的官吏,早不滿於勳貴之家仗著祖蔭作威作福。此事只要她稍微奔走,自詡清正的官吏們就能緊緊咬著泰寧侯府,聲譽崩塌之下,泰寧侯府會面臨怎麼樣的懲處,就看他們鄧家的運氣了。

這往下,廖夫人原本想那麼幹來著。可是事情不受控制的傷了別人,傷了一個泰寧侯府之外的人,廖夫人這會兒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趙彥恆看見李斐過來了,清雋的身姿依然端詳的坐著,道:“孟曉詩……”

廖夫人會意,顯出幾分哀慟道:“已經自焚而死。”

梅毒不像天花,發出了疹子熬過了死劫還有健康平安活下來的機會。梅毒是治不好的,如今大夫們能開出來的那些十大化毒丸,就是把人拖一下而已。中了梅毒的人眼前一路都是死劫,毒氣侵入血脈骨髓,五臟六腑,最終會把一個人折磨得比鬼更恐怖,還渾身流淌著毒汁,隨時能把別人拉入地獄。所以身患梅毒的人,得焚燒火化,才能滅了病源,這是挫骨揚灰的下場!

趙彥恆此刻是個冷心冷肺的人,孟曉詩已經灰飛煙滅,他才可以放心的介入此事。

這番交代清楚了,廖夫人才緩緩道:“那一位誤傷的人,只去過一回,偏是那麼的不湊巧。孟曉詩說那人二十出頭,身高七尺有餘,手上有繭,應該是習武磨礪所致。鄧良弼對那人甚是巴結,說他是……可以進出景王府的人。”

可以進出景王府的人,所以來向襄王府投誠。

趙彥恆聽到此言,微微笑了那麼一下。

廖夫人拿出了那個人的肖像畫,道:“殿下放心,這張畫是畫師臨摹的副本。”

外頭的女人,想著攀龍附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有多少?在外頭嫖的男人心裡都有數,一邊玩弄她們,一邊又像看待蛆蟲一樣的,怕她們的黏連不掉。所以孟曉詩跟了鄧良弼大半年,鄧良弼都說自己是客居京城的富家子弟。那一位才去過一回的人,才去一回就放下為人的羞恥,化作了畜生和他們玩了一處雙|龍|如|洞,也不會把自己的名字貼在腦門上。

就是因為你不會知道我是誰,才玩得那麼豪放啊!

進出景王府的人,又讓鄧良弼費心巴結的人,廖夫人是擔心自個兒,不小心得罪了景王那尊大神。景王的盛怒,她小小婦人是擔不起的,所以將這整件事攤在趙彥恆面前,由襄王殿下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