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附議這種說法,壽春公主便下決心了,準備自今日起就和駙馬分房睡了,去寺廟裡修行是不能夠的,不過壽春公主會給幾家佛寺添香油錢,府上也供一座送子觀音。之前壽春公主是拜碧霞元君的,她下降時,就陪嫁了一座碧霞元君的神像,和駙馬婚後六年了也沒個動靜,壽春公主都要改信仰了。
這般從求神到求佛,壽春公主眼神幽幽的道:“你倒是……沒那麼迫切的。”
“我急在內裡,你看不見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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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用普遍的觀念應對了過去,然而事實上,在李斐纖巧細膩的內心裡,和趙彥恒生養一個孩子,拋開了你能不能生這麼一個殘酷的現實,其實也不是一件急迫的事情。若一對夫妻你儂我儂,情誼正濃之時弄出一個孩子來,懷胎就是十月,之後惦記著這個奶孩子吃喝拉撒就耗進去無數的心血,所以大戶人家的主婦們,在懷孕之後還得為丈夫籌備通房侍妾;若一對夫妻彼此隔閡,相互磨合還沒有融洽之時,就已經有了孩子,這樣是完成了家族的傳承,可總像是缺少了點什麼。
李斐無疑是喜歡孩子的,喜歡母親生的弟弟,喜歡大嫂生的琦兒,喜歡多福生的兩個兒子,這些都是愛屋及烏,就她和趙彥恆之間,她倒是有些慶幸的,她和趙彥恆之間到現在還沒有孩子,沒有子嗣的羈絆,她和趙彥恆的感情就能顯得純粹一些了。
本來就不是純粹的開始,能顯得純粹一些,也是另外一番心路了。
李斐冷靜而嚴酷的那麼想著,前方永安縣主的身影再次出現了。
她像是灌了鉛的雙腿艱難的上了四個臺階,就要停下來喘口氣,可見是累極了,反而是壽春公主和李斐的體力要好許多,慢慢來,保持了勻速。
壽春公主這時候就對永安縣主說了,道:“以後別成天的悶在屋子裡做繡活兒,那些自有人幹,你每天沿著花院子多走動走動,對你只有好處。”
永安縣主喘著大氣呢,也立刻嗯嗯了兩聲。
她自小被吳王妃和嬤嬤們教導著清閒貞靜,在封地的吳王府,除了去請安,都沒有走下閣樓的機會,不做繡活兒要幹什麼呢。硬擰著在公主府住下之後,永安縣主有了一種從緊緊的束縛中掙脫出來的感覺。
邊歇邊停的,三人終於上了華嚴寺,有知客僧來引路,永安縣主回望了壽春公主。
壽春公主頷首,道:“你去吧。”
永安縣主一直心心念唸的想見紀言一面,壽春公主和李斐是陪著她來相見的,有長輩們同行,他們這樣還是孤男寡女的,才不算是違禮。
知客僧引著永安縣主到了一處開闊的石亭,亭中鋪了醬黃色的蒲團,四周紅楓掩映,在蕭蕭的秋風中,落葉打著旋兒,覆蓋了永安縣主清瘦的臉面。
永安縣主接住了這一片紅楓,捻在指間,悄然的跪坐在蒲團上。
紀言由遠及近,穿了一件洗得發白的僧衣,原本俊逸的容顏因為暴瘦而脫了相,再加上剃光了頭髮,頂著一層青皮,此時清微淡遠的紀言和永安縣主記憶裡少年得志的紀言,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永安縣主懷著無限的感傷,站起來要向紀言行禮。
紀言微微彎了腰,一手止住了永安縣主的禮數,先行向永安縣主納拜。
兩人再無瓜葛,永安身為縣主,又何須向白身的紀言行禮呢,面對這樣生疏的場面,永安縣主哽咽了一下,忙道:“你坐,你坐下吧。”
紀言團坐在了蒲團上,永安縣主也緩緩的跪坐了。
這會兒見了,倒是久久的相對無言。還是紀言溫和的開口道:“我看縣主清減了許多,不管是因為誰,你不必為他人傷懷。”
永安縣主深深地垂著頭,道:“我只為自己傷心,傷心此生未能伺候公子。”
紀言想起婚前對李夫人起了旖旎的心思,對永安縣主深感惶愧,道:“你莫要菲薄,我原配不上你,如今如此,但願沒有耽誤了縣主過甚。”
永安縣主並沒有絲毫怪罪紀言廢棄了婚約,她的父親藉著婚禮坐下了如此惡事,她和紀言,是註定走不下去了,她不僅是沒有怪罪,還她只是因為父親之過,愧疚於紀母紀父之死,而深感了惶恐,低聲道:“我此生遭受著父母的擺佈,我是個無能的人,你不要怪罪我。”
“你多想了,我從未遷怒與你。”紀言臉上還是淡淡的,道:“要怪都是怪我自己,年輕識淺,還自以為是。”
永安縣主和紀言面面相覷,說到這裡,其實已經無話可說了。
紀言,對於永安縣主來說,原就是一個擺脫吳王府的憧憬,婚禮不成,她還沒有走入紀言的世界,和紀言到底是沒有多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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