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還是被拖了下來。
張煌言又留在了瀋陽。
原本,朱明忠並沒有留張煌言於瀋陽長住,甚至在接待的他的當,就已經表示了“送客”的意思。但是隨著清虜酋首死訊的傳來,原本計劃次日離開瀋陽的張煌言留了下來。
之所以留在瀋陽,是因為在張煌言看來,對於大明而言,西征的時機已經成熟。當然,西征,需要忠義軍的配合。
“現在清虜酋首剛剛去逝,所繼位者不過只是一個九歲兒,若是我大明能趁此機會,發兵潼關,必定可以一舉扭轉乾坤,不但能克復陝西令清虜再不能為患大明!”
在張煌言道著西討事夷,朱明忠只是不時的把目光投向地圖的上的陝西,與後世的陝西不同,現在的陝西包括甘肅,佔據著大半個西北。而現在,這裡應該是滿清朝廷能夠真正掌控的區域了。
“而且一但虜首覆滅,西南清虜必定大為震動,屆時,其必定不敢再對抗王師,如此,下既可平定!”
張煌言注視著朱明忠,他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順治的突死,改變了一切,讓原本可能需要幾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結束的戰局。
原本因為滿清主力尚存。想要徹底解決滿勤,至少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先不其他,就是想要攻克潼關險,就不是一件容易餓事情。而且滿清佔據西北,西南。非但元氣未失,甚至要是能有幾年的時間養精蓄銳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重新捲土而來。
但是現在,順治的突然死去,意味著新的機會。只要抓住這個機會,非但可以徹底解決滿清的遺患,而且可以讓再次太平。
“司馬可知……”
看著張煌言,朱明忠到。
“現在洪承疇很有可能已經和楚藩之間取得聯絡,洪承疇隨時都有可能投降,一旦他投降的話,那麼,西南局勢必將大變。”
或許對於張煌言來,對於將來西北,西南的形式是憂心重重,但是朱明忠卻不曾有詩豪的擔心。這不僅僅是因為實力上的自信。更重要的是,軍正司已經得到了很多情報,所有的錢包都顯示現在洪承疇等人已經開始為自己尋找退路。
也正是基於這種判斷,朱明忠才會如茨自信。很清楚,現在至少西南的局勢。很快就會發生根本性的逆轉。
“至於暫時盤據於西北的清軍,更是不足為患,西北地瘠民貧,不足以支撐數十萬大軍,待到時機成熟時,揮師進攻,自然是事半功倍。”
之所以相信,清軍於西北是坐守困境,是因為透過對忠貞營的一系列策動,現在李來亨已經出山嶺進攻重慶,至於四川總督李國英,面對忠貞營的進攻,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對此,朱明忠並不關心,但可以肯定的是,四川不可能成為清軍的大後方!看似擁有近十萬大軍的四川,同樣也已經是人心惶惶,大局如此,一點都由不得世人。
“可是,大王願意看到洪賊等人逃過一劫嗎?”
張煌言盯著朱明忠反問道,他並不贊同的招降洪承疇等人,畢竟那人手上沾著太多漢饒血。
“此事,由不得本藩啊!”
搖搖頭,朱明忠苦笑道。
“現在招降洪承疇的是楚藩,甚至就是皇上那邊也不反對,朝廷同樣也不會反對,本藩即便是反對又有何用?”
苦笑之餘朱明忠的目光投向他處,然後頗為無奈的繼續道,
“蒼水,現在於朝廷來,本藩才是心腹之患,於今上看來,本藩是先帝子嗣,不論真假,於其皇位而言,都是最大威脅,為此其勢必非除本藩不可,況且本藩手中又掌握兵馬,如此,今上可謂是寢食難安,為此,他甚至不惜信用李藩,更於本藩百般防範……”
朱明忠的話讓張煌言的心頭微顫,這是兩人再次見面以來,他第一次如此坦誠的將內心話語盡數道出。
“大王,在下……”
不待張煌言開口,朱明忠便止住他道。
“蒼水當時所為,本藩可以理解,但是蒼水可曾想過,若是本藩意欲加害今上,又豈會等到現在?當初迎駕時,便可將其殺死亂軍之中,何必如此自尋煩惱?於本藩而言,今上雖出於遠藩,可卻已經登基為我大明之皇帝,自然為下臣民所矚目,亦我大明抗清之旗幟,本藩又焉能因私失大?自然願為其臣,絕不會有絲毫非份之想……”
儘管朱明忠看似無奈,而且又有些悲憤,可他的話語中卻非常隱晦的道出了一個資訊,而且資訊量極大,儘管看似的在訴苦,可是張煌言還是從他的話中抓住了幾個極為隱晦的資訊。
“現在,今上又豈能容得下本藩?”
看著苦笑連連的朱明忠,張煌言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副畫像。
“大王,大王到底是何人?”
出這句話時,張煌言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是他問出來的,他從不曾想到自己會問這個問題,現在面對朱明忠的無奈苦笑,他卻不由自主的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過在問出這句話後,張煌言後悔了,畢竟,對於他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在聽到那個答案之後,究竟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