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扶起來的朱由榔，他的視線同樣也很模糊，見到來人之後，他平靜地問道。但沒有得到回應，他又問道。

“來者何人？”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怪異，卻又不失皇帝的威嚴。但是聽在李子淵的耳中，卻讓他的心頭猛然一顫。

“撲通”一聲，只見李子淵的雙腿一軟，情不自禁地跪在這位全身潰爛的年輕人面前。

“來的是楚王吧？”

朱由榔輕輕地問道，這幾日他想了很多，一些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似乎都已經想通了，他當然也知道了，當初自己是何等的幼稚。

主弱臣強，又焉有忠臣？

身體的痛苦，反倒讓他清醒了許多，儘管他並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但是朱由榔很清楚，大明的下，也許，真的完了！

他，他必定是大明的末代之君了。

甚至在這個時候，朱由榔的腦海中會浮現出另一個念頭，要是淮王真的是烈皇的子嗣，興許，興許大明還有機會。

悔不該……可，這世間，沒有後悔藥啊！

面對這個需要在太監的攙扶下才能坐起身的年輕人，一時間，李子淵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他什麼也聽不見，只是吱嘸著跪在那裡連連應道。

“是！”

“是……”

為何會這樣？

李子淵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似乎並不受到控制，他甚至都想不通，為何會跪於簇。

“……朕，是大明之罪人！”

時間過了很久，李子淵終於聽清了朱由榔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了。

“現在再什麼也是無益了！只是朕、朕既然回到了京師。想往十三陵拜祭後再死，這，你總能做到吧？”

對於皇上的這個要求，李子淵也不知道如何回應，他只是勉強應了一聲。最後朱由榔向李子淵揮揮手，讓他退去，可他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只好讓一旁的太監上來把他攙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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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開了，但不是誰都能夠出去，出城的並不是尋常人，而是全副皇帝的儀仗，置身於城門上，看著那綿延數里的皇帝儀仗，李子淵並沒有話，他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其中的那頂黃龍輦輿。

“大王，就這麼讓他去皇陵，這，這會不會，太不謹慎了一些。”

即便是直到現在，許雲程都無法接受大王的決定，大王居然同意皇上到十三陵拜祭。

尤其是皇上當初請求他時的那話來。

“往十三陵拜祭後再死，這，你總能做到吧？”

這不等於告訴外人，皇上就是死於楚王之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