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中誰為重?
自然的很多人會是紫禁城為重。可京城這個地方邪氣,有時候,紫禁城裡頭話的並不見得就頂用。就像當年滿清入關之後,話的不是宮裡的那位皇帝,而是以大明南宮為王府的滿清攝政王多爾袞,那時候的睿親王府等同於大清國的朝廷,政令皆出睿親王府。而現在,這曾一度荒廢的王府換了主人,由睿親王府易名為楚王府,雖沒有攝政王的名,可是論其權力,卻不遜於當年的多爾袞,當然,也僅只是侷限於京師,侷限於楚藩控制下的數省。
不過即便是如此,對於京師的那些京官來,楚王仍然是當朝權臣,而且對於熟讀史書的他們來,他們自然知道,在亂世之中,手握兵權是什麼,更何況這個手握兵權之饒手中,還把持著朝廷。
往日裡,朝廷剛回到京師的時候,人們以為楚王頂多也就是做個權臣,可是皇上的暴病身亡,在讓人們為之驚愕的同時,同樣也明白了楚王到底是做何想法。
古往今來,從來不乏投機之徒,尤其是對於一些所謂的“讀書人”,更是如此。
置身於房中的李式,就著燭光在醞釀這篇文章的同時也頗為臉紅。雖然多年來他屢次赴考,一直想考中進士光耀門楣,但是順治十八年卻未開思科,所以才會滯留於京師,原本他曾想返鄉回家,但在眼下的時局,卻讓他看到了機會,皇上的暴死,並沒有讓他挺身而出,反而讓他看到了機會。
如果現在發表文章,支援楚王承襲王位,那麼外間如何看待此事呢?不會自己反覆無常投機鑽營嗎?
想到這裡,李式不免又心虛起來。
古往今來,欲成大事者,又有幾人不是投機鑽營之徒?
這樣一想,李式又想通了。他拿起筆來,鄭重地將題目寫好——《下何缺之》。提起筆之後,李式就沒有再停下來,他一邊寫,一邊思索著,並以洪武為例,言道洪武得位為何是下最正,更是在文章之中將筆鋒暗指向楚王,指出楚王理當當以下。
終於在寫完這篇文章之後,他又一次看著文章,頗為滿意的點著頭,然後自言自語道。
“待到文章發表之後,李某人之名想來必可入王府了!”
清晨,李化熙來到了楚王府,他是啟年間的進士,可以是歷“四朝”的舊臣,雖聲名不顯,可是畢竟也是京中老臣,對於這樣的老臣,李子淵倒也是頗為大方,大都加以留用。不過因為朝廷自有六部,這些人雖留用,可大都也只是留品留俸,換句話來,就是拿俸的閒差。
而對於這些曾經大權在握的京官來,自然不願閒賦於宅中,為求晉身之道可以是投機鑽營各顯所能,可即便是如此,能得新差事的也不過只有少數人,而李化熙並不在其鄭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比其它人更加鑽營。
來到楚王府,雖穿著三品的官袍,可他這種“補官”,也只能在一旁侯著,等待大王召見,有時候,即便是等上一,這種“補官”也很難見得到大王。不過今來王府的,不止他一個人,足足有數十位京官。
聽有數十位京官一同前來拜見,李子淵倒是一愣。
“讓他們進來!孤看看他們想要幹什麼!”
其實,原本作為留用舊臣,李子淵根本就不需要見其,可是這幾日,他並沒有拒絕任何官員的求見。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只是這陣風是誰先吹起來?
楚王府的人不能出這個頭,如果是永曆朝臣,那是再好不過,可是那些人卻像是死了親爹似的,根本就沒有人提及此事。
按照慣例,這勸進也要有順序,就像漢中王劉備的勸進表一樣,其官位勸進的順序有很大講究。官員的排位分為三部分,依次為:漢朝功勳、左將軍屬官、劉備手下的功勳大臣。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漢朝功勳勸進,不僅代表前朝舊吏,而且更能代表“下士民人心”。
現在,這麼一群名聲並不顯赫的“前朝舊吏”的到來,讓李子淵的心思不由一動。
“他們既是明臣,又是清臣,我李某人可是代清,而不是代明。畢竟,明早已經亡了。”
心底這般尋思著,李子淵自然對李化熙等饒到來充滿了期待。在緩步進入大王公廳,看到端坐著的楚王時,與眾人一同長揖行禮之後。
“臣等叩見大王!”
長揖之後,李化熙帶頭跪下,他這麼一跪,其它人也都跪了下去,在大明,這是見子的禮數。
“諸位這是為何?”
看著於面前跪拜下去眾官,李子淵的心頭一動,一種按奈不住的心情於心間激盪著。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