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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搜人

“有人在嗎?”韓清瀾上前扣響柴門,立時便有一隻狗躥到門邊,隔著一扇門沖外頭的人“汪汪汪”地兇叫起來。

“啊,走開!”鐘茉莉被嚇一跳。

“旺財,別叫了!”屋子裡頭走出來一個婦人,見外頭扣門的是兩個姑娘,一邊將手背在圍裙上擦拭,一邊道:“你們找誰?”

那隻叫旺財的狗似乎很通人性,被主人一喝就停止了吠叫,在門邊不停地打轉兒搖尾巴。

婦人面相淳樸,韓清瀾好聲好氣地道:“我們姐妹兩個出門走親戚,沒成想遇到了歹人,馬車掉到河裡之後,就走到這山裡來了。”

她和鐘茉莉的衣裳都已經髒汙破爛,看不出身份差別,但兩人確實長得有幾分像,因此是姐妹也很合理。

本來還擔心婦人怕惹事上身,想著用手上僅剩的那個鐲子換點幹糧,再問個路就走,沒想到婦人一聽,臉上登時就露出了憐憫之色,一邊開門一邊道:“可憐見的,兩個嬌滴滴的姑娘竟遇到這種事,快進來歇一歇。”

能歇一歇再走,於韓清瀾和鐘茉莉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兩人皆是感動不已,隨著婦人進了院子,婦人自稱夫家姓佟,兩人便喚她一聲佟大嫂。

韓清瀾經過院子,看到院子裡曬著的佟大嫂的衣裳,道:“佟大嫂,我和妹妹的衣裳都破爛了,實在不能見人,我身上就剩這一個鐲子,同你換兩身衣裳可好?”

“啊喲,也是,姑娘家穿成這樣,叫人看了可不大好。”佟大嫂笑著應了,卻不要拿鐲子:“誰還沒個困難的時候,大嫂不是那樣的人。”

鐘茉莉還要勸佟大嫂收下,韓清瀾阻止了她,快點換了衣裳,歇一歇就走最是要緊,此時不必費口舌,等離去時悄悄留下鐲子就行。

佟大嫂手腳麻利地撿了兩身衣裳,韓清瀾和鐘茉莉謝過之後不但換了衣裳,還把頭發打散梳成了村野姑娘常見的樣式。

“來,這是我中午剛烙的餅,粗麵做的,別嫌棄。”兩人扣門時,佟大嫂正燒開水準備殺野雞,這會兒從鍋裡舀了兩碗開水,取了幾張幹硬的餅子出來。

鐘茉莉從前是家碧玉,後來在韓家的吃穿用度比在家時還更精細,韓清瀾就更別了,但兩人這會兒捧著熱水,啃著餅子,卻覺得美味堪比珍饈。

韓清瀾坐在灶屋的馬紮上喝了熱水,粗粗啃過兩口餅子,就問道:“佟大嫂,出山的路怎麼走?”

韓清瀾今日看那些劫持她的流民,身手不凡,進攻時頗有法度,背後之人恐怕並不是一般的山匪,留在這裡不但很容易被追上,而且會給佟大嫂家帶來危險。

佟大嫂勸兩個姑娘多歇一陣,但韓清瀾時辰不早,早點出山不讓家人擔心,佟大嫂便細細講起出山的路,山裡的路彎彎繞繞,好在韓清瀾和鐘茉莉記性都很好,而且山中多野食,常有人進出山裡尋吃食,因此那條路的痕跡十分明顯。

“記住了,謝謝佟大嫂。”韓清瀾和鐘茉莉道過謝,放下了手中的碗,準備出灶屋。

突然,院子裡的柴門想起了重重的拍門聲,同時,那隻叫旺財的狗氣勢洶洶地吠叫起來。

“有人沒,有沒有人?”門外的人喊個不停,中氣十足,粗獷野蠻。

韓清瀾和鐘茉莉互相對視一眼,都暗道不好,佟大嫂雖不明就裡,但她不過一介農婦,這喊門的氣勢讓她緊張不已。

韓清瀾和鐘茉莉都看像佟大嫂,佟大嫂吞一口唾沫,指著灶屋挨著的柴房,“你們兩個快進去!”

兩個姑娘聞聲,連忙把喝水的碗塞進灶下的柴灰裡頭,然後往柴房裡頭鑽,但是柴房的空間不夠大,只夠容納一人,於是鐘茉莉先鑽進柴禾裡,韓清瀾看了一圈,進了柴房挨著的茅廁。

“你們,你們找誰?”佟大嫂站在院子裡頭,有些緊張地問道。

院子外頭幾個男子卻已經很不耐煩,不待佟大嫂開門,直接拿刀劈在柴門上,柴門的木栓一斷為二,應聲掉落。

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男子問道:“有沒有看到年輕姑娘路過,或者到你家尋幫助?”

佟大嫂嚇得臉色發白,硬撐著搖頭:“沒,沒有……”

“老實話!”那個問話的男子看著面前不住吠叫的狗,伸手就是一刀,狗的身子立時被砍成兩截,噴湧出一灘鮮血,倒在地上時四條腿還在不斷地抽搐。

“現在呢,願意實話了嗎?”男子對於自己砍死一條狗,絲毫不以為意。

“旺財!”佟大嫂眼見養了多年的狗橫死,而且死狀還這般悽慘,心中既痛又懼,喚了一聲狗的名字以後,抖抖索索再也不出話,渾身僵硬地站在原處。

那男子見問不出什麼,索性一揮手,“進去搜!”

佟大嫂家的院子不大,只有幾間低矮的土牆茅草屋,韓清瀾窩在茅廁中,將院子裡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隨著男子的命令,屋子裡響起了“乒乒乓乓”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堂屋、在臥房,很快,就進了灶屋。

鐘茉莉將身子埋在柴禾裡,她知道,那些人馬上就會找到自己,這灶屋不過方寸之地,一頭連著堂屋,一頭便是柴房,柴房旁邊便是茅廁。

馬上,就會找到她,找到韓清瀾,那些人是來找韓清瀾的,本來和她毫無相幹。

她的腦中一瞬間閃過了許多往事,在蜀中,韓清瀾和秦湛救她兄妹兩個於危難,後來韓清瀾又收留他們,著實待他們不錯,她對韓清瀾是感激,對秦湛卻生出了愛慕。

可是分明她和韓清瀾生得很有些像,秦湛的眼裡卻只有韓清瀾,連一絲一毫的目光都不曾分給她。

在江南時她更是看出來,韓清瀾是秦湛的心尖尖。

鐘茉莉一手緊緊地握住手旁的柴禾,一手按住狂跳的心子,她閉上眼睛,咬住嘴唇,十分艱難地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