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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起,霜官兒一臉鬱悶地坐在烏桕樹下。
燕娘端來一碗血糯粥,“小霜官兒,怎麼又不高興了?”
“姊姊說好給我做如意酥吃,誰知道來了個不認識的哥哥,姊姊忙著同他說話呢。”霜官兒哼哼,如意酥三天前落令了,要等開年四月初才有。
“如意酥啊,我說呢,姑娘怎麼還買了一碗豆沙回來。”燕娘揉揉霜官兒頭發,“你姊姊可疼你了,正給你做著呢。”
麵粉加水揉成的是面團,加上油揉成的就是油酥。
沈青青將面團和油酥擀成兩張圓圓的餅,疊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再沿著一邊細細密密地捲起。
“連糕點都會做呢。”方扶南倚在窗邊覷著她笑,“難道宮中禦廚不夠數,竟要你親自下廚麼?”
“哎,還不是皇伯父……”沈青青將捲起的面團切成小段,每一小段再擀成一片圓圓的面餅,刷上厚厚的甜豆沙,“姑蘇的點心就是麻煩嘛,每年都守著上市和落令的時候,晚一天就買不著了。北都和江南隔那麼遠,皇伯父愛吃茶,要配點心,但總吃不上當令的。”
“所以父王送我去北都時,捎帶了幾個點心師傅一道去,誰知道他們到了北都也守著上市和落令的時候,不肯多做一天。”沈青青哭笑不得,“皇伯父還是吃不到想吃的點心,因此就說軟話央我去學,學了單做給他吃。”
方扶南笑著搖頭:“聽你說起那人,總和母親說的不同。”
“我同皇伯父更親近一些,玲娘性子弱,有些怕他,總愛躲著他。”沈青青把刷過豆沙的麵皮自兩邊捲起,鋪一層蛋液,撒上芝麻,“玲娘她在桐城過得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我原先並不知道母親到底是什麼人,只知道我自記事起,父親就說,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讓著母親。”方扶南說著也覺有趣,“整個桐城方氏就寵著她一人,並不輸於你受到的寵愛。”
桐城方氏是書香世家,門中子弟個個進士,三代之內必有一位宰相。能得整個方氏寵愛包容,這一份幸運委實不小。
青女玲娘,一位是吳越王的郡主,一位是樂山帝姬的獨女,當時被膝下無女的孝清帝養在宮中,受盡寵愛,莫說金枝玉葉,便是天上的仙童也足以媲美,朝中誰不知曉?
後來北羌攻破京城,索要數萬兩黃金,邾朝無力償還,約定以婦女折價。羌人曾指名道姓索取兩位金枝玉葉,一人便折為萬兩,當得兩百位良家子。只是當時吳越郡主越青已於半年前回到江左,而另一位魏玲帝姬則在戰亂中不知所蹤,羌人最後一個也沒得到。
“等等。”沈青青猛地將面團一拍,“我記起一件事,當年北都被攻破前夕,我恍惚聽聞皇伯父將玲娘暗中送出危城,一路護送她的,正是姜遠山姜大人。”
姜遠山……
方扶南蹙起眉,又是姜遠山。
還有死了的三司左計崔明遠,沈青青說,崔明遠曾是漠北軍中押運官,他負責押運的那一批糧草恰好在羌人大舉進攻的當口上在風沙中丟失,致使大軍敗退,連失七城。崔明遠被指為與北羌勾結,故意弄丟糧草,押解回京收押獄中,判秋後問斬。
但可笑的是,桐廬公主隨後奔赴漠北清查此事,最後和親死在了塞外,在因她之死而得到大赦的那一批人中,崔明遠不僅免了死罪,還在兩年後領了一個少卿的閑職,一年前更是進到三司,真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