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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那一低頭的溫柔

春運期間,對於買不起飛機票,又迫切希望返鄉和家人團聚共度春節的大多數工薪階層,綠皮火車是最好的選擇。

綠皮車不但會在每個小站都停靠下下,而且綠皮車的舒適性和安全性也有著長途汽運不可比擬的優越性。

現在,各個高校開始陸陸續續的放寒假,企事業單位卻都還沒放假,車廂裡擠滿了放了假學生和外出務工返鄉的農民。

不用看這些人的衣著和容貌,單單從隨身攜帶的行李,就能立刻分辨出他們的身份來。隨身只攜帶著一個行李箱的人,是放寒假的學生們。

而像搬家一樣,隨身攜帶者著許許多多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行李的,是外出務工返鄉的農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這些行李帶上火車的。

蛇皮口袋裡裝的被褥,蛇皮包裡裝著衣物,甚至還有各式各樣的塑膠桶。偶爾他們會從塑膠桶裡掏出一些自備的簡單粗糙的食物來充飢。但是,即將返鄉歸家的喜悅,洋溢在他們或年輕或蒼老的臉上。

綠皮車穿行在空曠的魯西北平原上。田野上的莊稼早已收割完畢,寒風中只有一些路邊的速生楊,它們伸展著光禿禿的枝椏,倔強滴刺向天空。

艾蓮合上書本,小心地把書放在身背後,轉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列車剛剛從停靠的一個小站啟動不久,車速不是很快。

伴隨著火車得意的鳴笛聲中,“咣鐺,咣鐺”往前行駛著。鐵路兩旁的樹木慢慢滴向後退卻,退卻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就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影子,還沒的呢過你看清楚,就嗖嗖嗖地一閃而過。

艾蓮把視線投向更遠處的田野,大地一片蒼茫,田地裡沒有勞作的農民的身影,魯西北的農村早已進入了貓冬狀態。

和鐵道線平行的馬路上有幾輛汽車,先是努力地和火車保持平行行駛狀,慢慢滴也像窗外的樹木一樣,向後推卻,推卻,終於消失不見了。

忽然,一頭毛驢闖入了她的視線。

這是一位勤勞的農民,別人都在貓冬,他卻趕著毛驢給自己家的土地送農家肥,只為明年的莊稼能有個好收成。

小黑毛驢在農民手中揮舞的皮鞭的催促下,在車轅裡誇張地扭動著肥碩的臀部,極不情願地拉動著裝滿肥料的木板車,歪歪扭扭在鬆軟的田地裡行進著。

自從9月份開學去了燕趙市到現在,艾蓮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小毛驢了。。看著這頭倔強的小毛驢,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她嘴角兒微微向上翹起,好看的丹鳳眼裡浮現出一絲笑意。

“笑什麼?看到什麼好玩兒的了?”

麻寶瑩一直默默在看著她的側影。艾蓮側顏很好看,大大的腦門兒微微向前凸出,雖然鼻頭小巧,鼻樑卻是挺直的,她聚精會神看書時或者像現在這樣發呆的時候,紅潤的小嘴巴不受控地輕輕嘟起,讓他想起一個詞“秀色可餐”。

現在她的髮型也不再是剛入學時候的羊角辮兒了,早已過肩的頭髮中分,微黃而柔軟的頭髮服帖地披散在肩頭。

艾蓮低頭看書的時候,偶爾從肩頭散落下來的一縷頭髮,遮擋住了她如毛茸茸的水蜜桃一樣的臉蛋兒。

此時此刻,麻寶瑩才終於理解了徐志摩在《沙揚娜拉》裡“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這句話。

看著那縷不聽話的頭髮,麻寶瑩非常想幫她理順,鋝到她耳朵後面去。他的手,抬起又放下,他不敢造次,他怕艾蓮惱了,再不搭理自己。

艾蓮一直看著窗外,麻寶瑩一直看著艾蓮。

看艾蓮忽然笑了,以為她看到了什麼有趣兒的事兒,便也順著她的視線向窗外看去,窗外蔚藍色的天空下,依然是一望無際的黃色的地平線,沒有什麼異常。

麻寶瑩收回目光,疑惑地看著艾蓮,問了一句。

“笑的這麼開心,看到什麼好玩兒的事兒啦?”

艾蓮意猶未盡,指著身後的窗外興奮的問。

“你看到剛才那個小毛驢了嗎?”

麻寶瑩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無奈地搖搖頭。

“且~小毛驢有什麼好笑的,又不是沒見過。”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