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過後,艾蓮把手指伸到臉前,這才發現右手的指尖指甲根部,忽然長出了一根根肥大的“肉刺兒”,剛才往編織袋裡扔棉花的時候,一根大“肉刺兒”摩擦到編織袋,從“肉刺兒”的根部滲出血珠來。
艾蓮把滲著血珠的手指神給宮秀麗看,求安慰。
“你看,長‘肉刺兒’了,帶指甲刀了嗎?”
宮秀麗看了艾蓮的手指頭一眼,不以為然。她把她的手伸出來給艾蓮看,她的手因為常年的勞作,乾枯粗糙的像冬天裡的老樹枝一樣。
“嘿嘿!就你的手嬌貴,俺的手怎麼沒事兒?誰來地裡幹活兒,還帶著指甲刀?”
兩人的手放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大一小,一黑一白,艾蓮的手白嫩纖細,宮秀麗的手黝黑粗糙,小指甚至因為常年勞作而變形彎曲。
宮秀麗眼神裡流露出羨慕的眼神,還有一點點嫉妒,她笑著看著艾蓮。
“你這手不是勞動人民的手。”
艾蓮把滲血的手指頭,放進嘴巴里輕輕地吮吸著,破損處被唾液“殺”得感覺,讓她微微蹙起眉毛。
再摘棉花的時候,艾蓮小心了很多,她把受傷的手指頭蜷縮在手心裡,小小翼翼地避開乾枯棉花桃上尖銳的頂尖兒,果然沒有在被棉花桃傷到。
西斜的太陽帶著最後一絲不捨,墜到地平線的下面去了。宮秀麗和艾蓮也終於摘完了地裡的棉花。
艾蓮伸展著酸脹的,幾乎不能伸直的腰板,看著西方落日的餘輝,很是慶幸。
“終於摘完了。”
生理上的疲憊感和後背上的酸脹減弱了艾蓮情感上的傷痛,艾蓮感覺自己開始慢慢復甦。
宮秀麗狡黠地笑了。
“今天的摘完了,明天還得摘。”
艾蓮驚訝地看著宮秀麗,滿是疑惑的眼神。
“今天開的摘完了。”
宮秀麗笑著給艾蓮解釋道。
“明天上午太陽一曬,開了一半的娘花桃就全開了。明天下午咱還得來摘。”
“啊?”
艾蓮一臉蒙圈。
“那不是要天天來摘棉花?沒有休息的時候?”
“當然了。”
宮秀麗低著頭把編織袋口袋紮緊,嘴裡回答著艾蓮的問題。
“咱農村裡,哪裡和城裡人一樣還休星期天,天天有活兒幹,除非陰天下雨。”
艾蓮看著西邊天空中火紅的雲彩,想起初中語文課本上那句諺語“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明白最近幾天肯定是大大晴天,每天下午都得來地裡摘棉花,她捶打著酸脹的後背,心中暗自叫苦。
在落日的餘輝和燦爛的晚霞輝映下,小村子籠罩在一片祥和的橘黃色中,家家戶戶的房頂的煙筒裡冒出灰白色的炊煙,嫋嫋婷婷,剛剛升起便被微風吹散在天空中。
趴在地上的大黑狗,見宮秀雯帶著艾蓮進來,慵懶地撩起眼皮看了她們一眼,又無聊地繼續閉目養神。
宮秀麗顯然很滿意大黑狗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