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路程還算平靜,他們很快就到了那個熟悉的臭泥潭。兩人小心的繞過泥潭,沿著濕滑的斜坡往上走。
剛開始他們還能站直身體扶著洞壁,走了一段他們只能手腳並用地往上爬,詹姆一邊爬一邊嘴裡嘟囔著:“這破斜坡,濕噠噠的,你知道原來是用來幹什麼的。”
西裡斯則在一旁專注地尋找著著力點,回應道:“別抱怨了,趕緊出去才是正經事。”
就在他們快要爬到一半的時候,詹姆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像個失控的雪橇一樣直直地向下滑去。“哇啊啊啊!” 他的驚叫聲在密道裡回蕩。
西裡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下滑帶得也失去了平衡,跟著一起滾了下去。
兩人在斜坡上一路翻滾,身上又一次沾滿了臭泥巴和惡心的粘液,最後 “撲通” 一聲,摔進第一次進來的那個泥坑裡。
詹姆掙紮著坐起來,吐掉嘴裡的泥巴:“我這樣子要是給莉莉看到了,肯定會被嚇得轉身就跑。”
“那也得等你先爬上去。” 西裡斯一邊抹著臉上的泥,一邊說道。他這樣回寢室大概會被西弗勒斯扔出來吧......
他們站起身來,試圖再次攀爬斜坡,可是身上的泥巴讓他們手腳變得更加滑溜溜的,每一次往上爬一點,就又會因為腳下打滑而滑落。詹姆的眼鏡上也糊滿了泥,他不得不摘下來,用衣角擦了擦,結果越擦越髒,只能眯著眼看路。
“這簡直是個噩夢!” 詹姆抱怨道,“我覺得我們像是在和這斜坡玩一場永遠也贏不了的遊戲。”
再次軲轆進泥潭裡後,他們坐在泥潭邊上嘆氣。
“想開點,至少現在沒有生命危險。”詹姆說道。
“是的,是的,不會被砸死了,可是我覺得自己要被臭死了。”西裡斯想脫掉身上已經從裡濕到外的衣服。
“你說會有人來救咱們嗎?”詹姆望著黑洞洞的通道。
“我沒來得及告訴西弗勒斯密道入口,你呢?”西裡斯問道。
“萊姆斯知道這裡,可是我經常夜遊,他可能得明早醒來才發現我夜不歸宿。”詹姆無奈地攤攤手。
“如果不想饑寒交迫的在這裡過夜,我們只能靠自己了。”西裡斯嘆氣。突然,他和詹姆魔杖上的熒光相繼熄滅。
“哦,梅林的臭襪子,我的魔力用光了。”詹姆在黑暗中驚呼。
“別吵,就當休息一會。”西裡斯揉了揉額頭。
“西裡斯,你還在不?” 詹姆的聲音在黑暗中帶著一絲慌亂。
“我能去哪,別像個膽小鬼一樣。” 西裡斯沒好氣地回應道,這樣的黑暗讓他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兩人就這麼在黑暗中靜靜地坐著,周圍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詹姆忍不住又開口了:“這裡不會有什麼怪物吧?我不會英年早逝吧?我還沒來得及向莉莉表白,還沒進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呢?”
“行了行了,別在這兒瞎嘟囔了。最多到明天,你室友就該找教授來救我們了。” 西裡斯打斷他,他現在很煩躁,他像是回到了布萊克家祖宅的那間專門為他準備的小黑屋。
西裡斯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那段被囚禁在黑暗中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令他感到一陣窒息。他努力地深呼吸,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雙手卻還是微微地發抖。
好在詹姆時不時的怪叫讓他的思緒沒有一股腦的鑽進死衚衕,他還能勉強分清這裡不是那個小黑屋。
西裡斯的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紊亂,盡管極力告訴自己已經上學了,但那搖搖欲墜的理智防線已瀕臨崩潰。
每一秒在黑暗中的煎熬,都像是無數根尖銳的針,一下一下地刺痛著他內心深處最脆弱的角落,將他拽向那無盡的恐懼深淵。
為了讓自己不害怕,詹姆在一旁自顧自地嘟囔著出去之後的計劃,絲毫未察覺到西裡斯內心的風暴。
“下週的飛行課我要想辦法一鳴驚人,我要讓麥格教授看到我的優秀,邀請我提前進入格蘭芬多的球隊......”
西裡斯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無法說出完整的話語。
黑暗如同惡魔的巨爪,無情地攥緊他的靈魂,他彷彿又看到了布萊克家祖宅那陰森的牆壁,聽到了母親冷漠厭惡的呵斥聲,還有母親那閃著紅光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
“還有莉莉,她是我見到的最漂亮的姑娘,她的眼睛簡直像戈德裡克山穀雨後的松林,我要告訴他西弗勒斯·普林斯早把他們的友誼忘掉了,要是我,我是死也不會忘記的......”
“西弗勒斯?”西裡斯顫抖著手伸進口袋,握住西弗勒斯給他的那瓶藥膏,“有這個,就不疼了,不會疼了......”西裡斯呢喃著,聲音幾不可聞,反正沉浸在自己表白計劃中的詹姆一點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