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晨光艱難地穿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地面上投下幾道細長的光影,卻像是被這病房裡壓抑的氣氛吞噬了一般,顯得那麼無力和微弱,根本無法驅散這病房裡如實質般壓抑的沉重氣氛。
西弗勒斯平靜第看著西裡斯,眼神中滿是嘲諷和失望,那樣的目光如一把鈍刀,緩慢而真切地刺入西裡斯的內心。
西裡斯一身狼狽地站在床邊,他的頭發淩亂,衣服上還沾著些許灰塵和大片血跡,來自西弗勒斯的鮮血。
他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半晌才擠出一句:“西弗,我……”
“別這麼叫我!”西弗勒斯猛地打斷他,因用力過猛而牽動了傷口,忍不住悶哼一聲,他咬著牙,等疼痛過去,“從你知道盧平是狼人還和他來往的時候,就不配這樣稱呼我。”
西裡斯垂下頭,不敢直視西弗勒斯的眼睛,聲音帶著懊悔:“我知道,是我的錯,剛開始我只是覺得新奇,覺得很酷……”
“夠了,我不想聽。”西弗勒斯閉了閉眼睛,“滾出去。”
“西弗勒斯,”西裡斯撲到西弗勒斯病床旁邊,但又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只能揪住他身下的床單,“我發誓,我從沒想過讓你陷入危險,我寧願躺在這裡的是我。”
“還在我這裡假惺惺的有意思嗎?布萊克,”西弗勒斯看著西裡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發現即使知道配方也做不出一樣的魔藥是嗎?所以才來這裡裝模作樣的道歉,指望我繼續為你的狼人朋友製作藥劑嗎?”
“不是,不是的,西弗,”西裡斯的眼神滿是懇切,雙手不自覺攥緊床單,“我只是,只是……”
“只是怕我知道他是狼人,”西弗勒斯冷笑,“多麼感人的情誼,我是不是該為你們的友誼叫好和鼓掌?”
“西弗……”
“布萊克,我以為你是把我當做朋友的,”西弗勒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黯然,“我以為我們之間至少應該有信任。”
“有的,你再信我一次。”西裡斯的眼眶微紅,“我發誓,從現在起,再也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我會竭盡全力彌補對你的傷害,不管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能原諒我,西弗勒斯,求你了。”
西弗勒斯冷笑:“彌補?你覺得這一切還能回到過去嗎?”
“回不去過去,那就重新開始。”西裡斯目露哀求,“再給我一個機會,不要趕我走。”
“這一次我幾乎搭進去一條命,還很可能成為另一個狼人。重新再來一次?我還有什麼能填進去的?我的生命和信任是你可以隨意揮霍的東西嗎?”
西弗勒斯輕笑一聲,“布萊克,在霍格沃茲,除了盧修斯,我身邊只有你,哦,還有你弟弟,為什麼?”
西裡斯一愣,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我,我……”西裡斯不知道該如何說。
“怎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嗎?”西弗勒斯面露鄙夷,“我也是個傻的,竟然覺得你是為了讓我有更安靜的學習空間。布萊克,就這樣吧,你的朋友是格蘭芬多的那幾個人,你現在該去安慰受傷的他們。”
“不,西弗勒斯,不是的,我昨天想明白了,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驅趕那些想要靠近......”
“夠了!”西弗勒斯打斷西裡斯的話,“喜歡?是真的當我是傻子嗎?怎麼,這麼短的時間你已經想到更齷齪的方法來對付我嗎?真讓人惡心。”
西弗勒斯閉上眼睛,臉上露出疲憊和痛苦的神情,“從你決定偷我的魔藥開始,我對你的任何情誼就當是餵了狗了。滾吧,去守著你的狼人朋友,別讓他死了,下次見面希望你們能在我的魔杖下活下來。”
病房裡瞬間陷入死寂,只有西弗勒斯平穩卻微弱的呼吸聲。西裡斯僵在原地,他的手還緊緊攥著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在最不該表白的時候說出了這樣的話,此刻滿心都是懊惱。西裡斯望著病床上虛弱卻決絕的西弗勒斯,想要再解釋,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的視線死死地黏在西弗勒斯毫無血色的臉上,嘴唇微張,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過了許久,西裡斯緩緩松開了床單。他的手輕輕顫抖著,像是在與心中的不捨做著最後的拉扯。他緩慢且沉重地向後退了一步,眼睛始終沒有從西弗勒斯身上挪開。
“西弗……”西裡斯再次喃喃開口,聲音裡帶著無盡的眷戀與不甘,可回應他的只有西弗勒斯平穩的呼吸聲。
西裡斯又向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抵上了病房冰冷的門。他顫抖著伸出手,握住門把手,卻遲遲沒有轉動。他望著病床上虛弱的西弗勒斯,彷彿要用目光將這一幕刻在心底。
終於,他咬了咬牙,轉動把手,門緩緩開啟,走廊裡的光線傾瀉而入,在地上形成一道刺目的光帶。
西裡斯停頓了一下,最後深深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這才跨出門去,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西弗勒斯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淚。這滴淚順著他蒼白的臉頰緩緩流下,最終消失在白色的枕巾上,彷彿從未出現過。
門外,西裡斯背靠著門滑落,癱坐在地上。他雙手抱頭,肩膀微微顫抖,壓抑的啜泣聲從他指縫間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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