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狹長的眼眸微眯,不著痕跡地低垂眼眸,緩緩起身,語氣平淡的說:“西裡斯?布萊克。”
西裡斯停下腳步,兩人之間隔著幾步的距離,像是隔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我……只是想看看你。”西裡斯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有愧疚,有思念,還有一絲小心翼翼。
“看完了就走吧,我想安靜的考完試,並不想節外生枝。”西弗勒斯抬眸與西裡斯對視,他墨色的瞳孔沒有一絲波瀾,似是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西裡斯望著西弗勒斯,心中一陣刺痛。“我知道我錯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後悔。我……”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諒我,哪怕我們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我只想知道,你平安無事,你……”
“平安無事?不,布萊克,以前的西弗勒斯已經死了。不過,”西弗勒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現在確實還不錯,離開這裡之後,我過得非常好,輕松且愉快。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接下來的幾天,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西弗勒斯,”西裡斯抓住擦身而過的西弗勒斯的手腕,“別走……別再離開。”
“布萊克先生,”西弗勒斯低頭看著被握住的手腕,“請鬆手。”
“西弗,”西裡斯拉住西弗勒斯使勁一扯,將人禁錮在懷裡,全然不顧西弗勒斯瞬間緊繃的身體和那彷彿能結冰的目光。
“求你,聽我把話說完。”西裡斯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與哀求,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西弗勒斯的耳畔。
西弗勒斯渾身緊繃,雙手下意識地握拳,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憤怒與窘迫。“你瘋了嗎,布萊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試圖掙脫西裡斯的鉗制,可西裡斯卻更緊的收攏手臂。
“我沒瘋,我只是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你的蹤跡。”西裡斯的聲音微微顫抖,“這些年,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每一個夜晚都在悔恨中度過。
我想起曾經對你的隱瞞,想起你受的傷害,想起你失望的眼神,我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我們最初相遇的時候。”
西弗勒斯身體一僵,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
曾經,他們一起在霍格沃茨走廊上的歡笑,他們在天臺看的那場月夜的大雪,他們一起研製的整人的魔藥,他們一起在光影間的奔跑……
可這一切,都破碎在那個月圓之夜。
在他看到半人半狼的盧平時,他就隱隱猜測西裡斯是不是早就知道?可他還是告訴自己,盧平是狼人,這是盧平的秘密,西裡斯即使和他們在一起玩,但畢竟不是一個學院的,也許他也被蒙在鼓裡。
在看到將詹姆的腳紮破的試管時,真相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摔在他臉上,原來西裡斯不但知道,甚至還偷了他要給盧修斯的魔藥!
可即便他想到了這些,他也只是想著要找西裡斯當面問清楚,為何要瞞著他,難道他們朝夕相處的3年都是假的嗎?他們之間的友誼都是他一廂情願嗎?
可當他和詹姆逃出密道,當他拼盡全力保護他另一個朋友不被狼人所傷時,得到的卻是西裡斯劈頭蓋臉的質問,原來在西裡斯的心裡,在乎的只有格蘭芬多的這幾個人,他只是那個會傷害他們的人。
那麼前一天自己因他突然曖昧的姿態,內心升起的那一絲波瀾,那暈開在羊皮紙上的墨滴……是多麼的可笑!
這幾年他無數次設想,如果西裡斯向他坦白盧平的狼人身份,他會怎麼做。
或許,最初的他會震驚,內心會被憤怒與背叛感填滿,他會說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但之後,他一定不會置之不理,因為他西裡斯?布萊克參與其中。這一點,即使在他被狼毒折磨的痛苦不堪時也無法否定。
“你沒有資格再說這些。”西弗勒斯停止掙紮,語氣也徹底冷了下來,“放開,否則對你不客氣了。”
“不,西弗……”
西弗勒斯垂在一側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魔杖,在西裡斯再次開口時,他的手腕一轉,一股沖擊將西裡斯推開,力量有些大,西裡斯直接朝身後的黑湖倒去。
西弗勒斯‘嘖’了一聲,上前一步拉住西裡斯的手,將人扯了回來,朝側面一甩,西裡斯踉蹌的站穩,臉上的表情剛剛從傷痛轉到驚喜,再抬頭,只有西弗勒斯走入暮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