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菊懵了,不明白他爹為什麼突然這麼一句話。
鄭秋菊被盯的心緊,慢慢道,“那我和離了,程武還能當村長嗎?”
“這是兩碼事。”
“我不,我和離可以,程武不能當村長。他有什麼能耐當村長?要不是我嫁給他他能當村長?村長位置是我的陪嫁,我和離了,自然要收回來。”
鄭裡正氣的胸口疼。
起身走了。
這屋子悶得緊,他要出去透透氣。
不一會兒,鄭母也聽見動靜來了。
鄭裡正如獲大赦一般,趕緊把老妻推進屋子,讓她教教女兒。
母女倆關在屋子一個下午都沒出來,只時不時傳來哭鬧的聲音,鄭家人聽著就煩人的很。丟人現眼。
等石墩找來時,鄭耀祖正在院子裡騎木馬。鄭耀祖也六歲,看到石墩就兇道,“喲,叫花子又來打秋風了。你家是沒肉吃了又來我家吃肉了?”
鄭耀祖覺得他爺爺是裡正,十裡八村的人都要讓著他。而他那窮七姑姑家和吳啟河家都是賴著他家活的,所以這些人可不就是話本子裡寫的家僕不是。
所以鄭耀祖一去山狗村,逮著山子欺負使喚,對於石墩使喚不動又打不贏,只能言語奚落。
石墩道,“我來找我娘,這是我孃家自然也是我家!”
鄭耀祖大罵,“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村裡可沒誰家的女兒三天兩頭就往孃家跑,把他家臉都丟光了。”這話鄭耀祖說的直溜,一看平時就沒少聽大人背後說道。
石墩不知道如何反駁,氣的捏著拳頭就跑上去。
兩孩子都壯實,你一拳我一腳那都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格外激烈。很快,兩孩子都打得哇哇哭嚎。
這下,院子各個關著的大門都開啟了。
鄭秋菊跑出來見石墩被鄭耀祖壓地上,嘴裡直喊連孩子都欺負她一家子,二話不說就打鄭耀祖。
鄭耀祖的娘跑來看見兒子被小姑子打,也跑上去打。嘴裡還罵石墩白眼狼,在她家吃的壯實反過來打她兒子。
那場面,扛著鋤頭路過的村民都看得瞪眼嘖嘖稀奇。
裡正家嘛,看著日子好過,那也是馬死皮面光內裡一包糠。誰家日子都是雞飛狗跳的,內心的嫉妒少了,心裡平衡不少。
最後還是裡正出來,才止住了大人和孩子的鬧劇。
鄭裡正是要臉面的人,此時見兩大人這般在家門口扯頭發,氣的讓老妻出面罰她們二人跪祠堂。
最近村子裡一姓黃的大戶,兒子成親要辦接媳婦兒的席面。雖然還有兩三日,但隔遠的親戚都開始來大黃村了。這笑話要是傳出去,他在別的裡正面前如何抬得起頭。
鄭裡正瞧著天色,怕是又得到飯點,那牲口才施施然走來。
有了前車之鑒,鄭裡正默默背手踱步到灶房,叫輪到今日煮飯的大兒媳多煮些飯菜。
大兒媳也明白,程武那飯量一個頂三,白米飯吃起來他們心疼的要死。其實可以晚飯先湊合著洋芋飯吃清湯寡水的。等那一家打秋風的三口走後,他們自己再加餐。只但是公爹又愛面子又疼小姑子,每次都是叫好好招待。
果然到了飯點,程武不緊不慢地來了。
鄭家一家三子各開枝散葉,大房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二房一個哥兒一個兒子,三房兩個哥兒一個兒子,一家人大大小小一共十六口人。
此時堂屋裡大人一桌,小孩兒一桌,桌上剛擺好紅燒豬肉,院子裡就傳來程武一聲怒吼。結結實實的毫無意義的宣洩怒吼。
鄭裡正頭皮一緊,他孃的,吃還閉不了你的嘴是吧!
要辦喜事那家就在他家後面,他可不想家裡醜事成為人家笑料談資。
鄭裡正面帶微笑,和藹道,“來的正巧,有什麼事情吃晚飯後再說。”
剛牛嚎完的程武想也是,可不得一口氣吃飽才有力氣打架……必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