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花氣的臉都要青了,剛準備追去吵架,但章有銀又回頭兇盯著她,嚇得她憋著一肚子氣回去了。
院子裡,許桂香對李瑜的寒暄沒在意,準備開門見山問趙麗花的話是不是真的。這時,門口蹦蹦跳跳沖進來的三個孩子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虎仔虎仔,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章小水興奮的跟著虎仔跳著,可把跟在他身後的章崢氣的牙癢癢。
就一塊麥芽糖就把章小水哄的摸不著北了。
虎仔和章小水兩孩子拉著手跳跳的,那兜裡窸窸窣窣的清脆悶聲尤為熟悉,一時間幾人都朝兩孩子看去。
虎仔娘幾乎下意識板著臉問他兜裡是什麼,是不是又偷家裡錢買糖了。
虎仔幹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章崢則是沖到虎仔和章小水中間,強行分開他們拉著的手。虎仔剛想回他孃的話,見章崢扯章小水,他急地來不及回答了,往自己這邊扯著章小水另一隻手。李瑜則是問被兩邊拔河拉扯的章小水,怎麼又和哥哥吵架了。可不是,章崢那眼睛都要哭了,陰沉著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吵吵鬧鬧的,就連一旁雞棚裡的母雞,都不咯咯叫喚小眼睛只定定看著,公雞也歪著脖子探頭探腦走來走去,恨不得飛出來離得近些,那場面好不熱鬧。
許桂香腦瓜子嗡嗡的。
原本想問李瑜的話早就忘光了,心裡只冒火,虎仔這孩子又不聽話偷錢買糖吃。真是不記打的性子。
許桂香頭疼站在一邊,看三個孩子亂糟糟的歪七扭八抱在一起,最中間的章小水那臉都要憋紅了。
李瑜扯過章崢,“怎麼了崢寶,你說說舅舅給你解決。”
章崢憋了一路的委屈好像因為這句話奔潰了,他不和虎仔爭了,撲進李瑜的懷裡,嚎啕大哭,“他們都有錢,就我沒錢。章小水還跟著虎仔跑了,就是虎仔有錢。”
另一邊虎仔娘也揪著虎仔的耳朵,把他強行從章小水的肩膀上扒拉分離出來。
“說,哪來的錢,是不是又偷錢了!”
虎仔委屈,見章崢哭,他也哇哇哭。
章小水被哭聲左右夾擊,剛剛擠壓的又熱又累,好想一屁股坐地上,但虎仔家地上有雞屎……章小水環顧一週,看見了一直樂呵呵的章有銀。他雙手朝他高舉,撒嬌道,“爹爹抱!累死我了。”
章有銀彎腰抱著兒子讓他坐自己手臂裡,見那小臉粉撲撲眉眼掛著汗珠,那袖口給兒子擦。
“就水寶最乖,水寶都沒哭。”章有銀誇道。
章小水嘿嘿得意,坐在他爹臂彎,居高臨下的看著越哭越大聲的兩個人,那小腳丫子晃著好不自在。
最後看無聊了,小手託著臉打著哈欠靠在章有銀懷裡,“他們要哭多久呀。羞羞不要臉哦。”
正哭得咧嘴嗷嗷的章崢和虎仔,齊齊看向水寶,幾乎同時道,“閉嘴!”
章崢說完,就瞪眼虎仔,“不許兇我弟弟!”
虎仔也瞪眼他,“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沒資格管!”
兩邊大人頭疼的很,李瑜一邊輕拍章崢後背,一邊對虎仔娘道,“桂香姐,虎仔的錢不是偷的,是他摘夏枯草得的。”
許桂香愣了下。
虎仔抽抽噎噎委屈道,“我沒偷!這是瑜叔給的,他說我摘的夏枯草幹的有四斤,他收五文錢一斤,給了我二十文。”
他得了錢立馬就去大黃村的小賣鋪子買了十塊麥芽糖,現在手裡還有十文。放在褲兜裡叮鈴當啷跑著好不開心,章小水聽見了也借五文錢放兜裡跑。
兩人風一樣跑著跑著沉迷在銅錢的清脆聲中,章崢氣的快齜牙咧嘴咬人了。
然後章崢就跟著他們跑到了虎仔家。
章崢從沒這麼生氣過,抓著李瑜的手腕說他也要錢。李瑜聽見只是要錢,還鬆了口氣,沒去找虎仔把錢要回來已經不錯了。
李瑜見許桂香被虎仔說的沒回神,開口道,“桂香姐,是這樣的,趙麗花說的不錯,孩子摘夏枯草確實是去賣錢的,不是給我入藥的。”
李瑜道,“這事兒我不好說出來,但虎仔每次摘的夏枯草我都放一邊,這次進城賣了就給他錢了。”
許桂香聽著也回過神了 ,第一反應是夏枯草能賣錢?這東西遍地都是怎麼能賣錢?哦,現在是沒了,都被章家孩子摘完了。
許桂香一想到自己孩子好心好意去給人家摘夏枯草,結果人家是用來賣錢的,心裡不免有些疙瘩。但人家李瑜也沒虧他家的,把孩子那份單獨算了。至於為什麼沒明說,許桂香也理解,說了章家就要喝西北風了。
許桂香臉色緩和下來,笑道,“難怪這幾日你家孩子都拉著虎仔摘夏枯草。”
現在看,其實孩子們也是存了有錢一起賺的想法,明明他們可以背地裡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