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養了它吧!”章小水躍躍欲試道。
章崢道,“養家賊?我們小雞苗都捨不得養呢。”
但見章小水實在不忍心,章崢便鬆口同意放了。
章小水立馬開啟簸箕,還沒上手捉鳥雀呢,那鳥雀就靈活鑽縫隙飛走了。
章小水手摸了個空有些失望,章崢倒是發現了個問題。
“我們再捕到鳥了怎麼捉出來?剛剛一開啟簸箕它就鑽出去飛了。”
石墩會,石墩熟練,老氣橫秋道,“把簸箕裡的鳥兒晃暈,反應就沒那麼快了,我以前在家捉老鼠都是這樣的。”
章崢見章小水還有不忍,於是道,“烤麻雀肉很香的,它們吃我們的,我們吃它們的,有來有往不虧。”
聽見說香,章小水啥都忘記了。沒吃過麻雀啊,快捕了吃!
就這樣兩三天下來,三個孩子捕捉到了好些麻雀,那麻繩串著一串串的。農活忙,章有銀田裡割完稻穀回來天色都晚了,兩畝田他和程武忙了兩天勉強把稻穀收割完了。
這速度,村子裡人看了都羨慕不已,人夫妻兩口子收割一畝地都要拼死拼活幹到大晚上。
連帶章有銀走在路上,都有好些田裡的村民朝他誇兩句。
章有銀回到家裡一身泥水草屑,臉上曬的發紅出汗,孩子們看著都心疼端茶送水,要捶肩膀捏腿的,章有銀他不累。
程武累的不行,但是見章家兩孩子這親暱勁兒,他看著都不累了。轉頭看石墩,父子倆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石墩見章家兄弟和爹關系親近,有些無法理解。
但後面他就理解了。
章叔叔忙了一天的農活,還會給他們殺鳥烤鳥吃,章叔叔烤的可真香啊,尤其調的辣椒蘸料真是一絕,外焦裡嫩鮮的流口水。烤麻雀自然是章有銀的絕活,在軍營裡夥食差勁兒,偶爾去夥房營那泔水渠裡套麻雀打打牙祭。
三個孩子套的還不少,除開他們自己一人一隻外,還給周家和虎家送去兩只試試味道。
小小麻雀雖吃不了兩口,但收到的是份心意,兩家大人樂,孩子也新奇,孩子們都說也要跟著章家兄弟捉鳥除害。
周圓見大家秋收忙,還給三家分了些豆渣,豆渣都是煮開過的,後面吃只要加熱煮沸,放點油鹽燉菜都好吃。
他們四家大人有來有往,小孩子也玩的越發親密,死氣沉沉的村子裡就他們這幾個孩子笑聲嘰喳的刺耳。
山子在家聽著村子裡的歡呼聲,想那麻雀是什麼味道,羨慕眼饞的不行。
他一個沒注意,就把洗菜的水倒茅廁裡了,結果便是引來趙麗花的呵斥。
趙麗花罵道,“教了好幾回直接往院子外潑就行了,往茅廁裡倒是不是故意拖延功夫,磨磨蹭蹭殺時間!”
山子可不想倒院子門口,踩的人多,一路淅淅瀝瀝的泥濘,路過的村民都敢怒不敢言。
山子小聲道,“倒茅坑有糞水,倒外面路滑人會摔倒。”
趙麗花本只是平常呵斥幾聲,沒想到這次山子敢什麼了?你倒你的水,又沒殺人犯法,人家要是嫌棄路不好走,走別的路就是了,犯不著委屈自家,真是窩囊廢。也不知道怎麼生出你這種兒子。”
趙麗花心裡對章家幾家心裡不舒服,便可著門前小路折騰。
他們幾家過的再好,還不得從她家門前走泥路,一個泥腿子進了城就以為自己是大老闆了。
秋收忙,趙麗花也沒功夫找人說道,旁人也沒功夫聽她口舌,趙麗花心裡憋著一口氣,只等秋收過後。
秋收油水都好,章家和程武一起忙碌個七八天,就把兩家地裡莊稼都收回家了。
這幾天太陽不見得賞臉了,愛下晴陣雨,家家戶戶都離不得人。明明豔陽高照,可眨眼間山邊烏雲密佈起了雨腳,山風一吹,天地間朦朦朧朧暗下來,山雨鋪天蓋地襲來,不一會兒,沒等田裡的人急急忙忙跑回家,空中就下起了大顆大顆的雨,砸得人手臂生疼。
這時候的村子是最熱鬧的,灰濛濛的雨簾中,夾雜著大人遠遠大喊孩子收東西的著急聲、掃帚掃著苞谷、花生等嘩啦聲,就連雞鴨狗都忍不住湊熱鬧叫幾聲。
等一切收拾進屋子後,坐下來抹掉額頭的汗和雨水,忍不住咧嘴罵天老爺,心疼狼狽,卻又透著秋收獨有的喜悅氣氛,一種獨屬於秋收的煩惱。
可剛往家裡收完,這大雨就停了,說停就停幹脆利落,只雨團烏雲罩罩的朝別的山頭飄去了,這會兒院子裡濕漉漉的一片狼藉。
沒辦法,等院子曬幹了,又把穀子翻出來曬。
而有的時候呢,那山邊雨團只是虛晃一槍,烏壓壓地張牙舞爪襲來,看著地上焦急忙活收東西的村民,又調皮地只象徵性地給地上下幾顆豆大的雨珠。
章小水和章崢剛把苞谷一鏟鏟的堆到屋簷下的麻布袋子上,一回頭,原本黑壓壓的天空放晴了。
大風吹過章小水汗濕的額發,汗水浸得眼珠子透亮,他氣急敗壞地跳到院子裡,指天大罵,“壞東西,你有本事你下下來啊!簡直可惡啊——!”
“啊啊啊,你了不起,你有本事和我打一架,哼,折磨這些不能反抗的穀子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