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疑惑也讓村民心裡對吳啟河印象打了折扣。以前就聽吳啟河吹自己多厲害多能幹多有人脈似的，這會兒小小的吃水問題都解決不了，還算什麼能幹人。

吳啟河氣的臉都青了。

見山子還眼巴巴的望著虎仔章小水他們離開的方向，朝趙麗花瞪一眼，趙麗花臉色也失望著呢，總覺得轟轟烈烈期待自家男人一呼百應來著，之前修路那眾星捧月聽她家男人指揮的感覺讓她心情飄忽像是大戶人家似的，這會兒看著眾人搖頭嘆氣離開，心裡可不得勁兒。

這被吳啟河瞪一眼，趙麗花嚇得一哆嗦，順著男人視線看孩子，立馬揪著孩子的耳朵罵，“看什麼看，人家都不和你玩，你還舔著臉去找人家！”

另一邊，章小水回到家裡，臉色還悶悶不樂的。

他比其他人更加希望引水能成功，對這件事抱有很大的期待。看到他爹爹說服村長就以為這件事也像鋪路那麼簡單，鐵定能成。

章小水不高興，跑去門口翻了蚯蚓給小雞崽喂還是不高興。

章崢也有些失望，這些沒用的大人真是廢物，這麼多人都搞不定一件事。

但是他卻沒像章小水這樣難受。

章崢信誓旦旦道，“等我長大了說幹一件事就能幹成一件事！”

章小水潑冷水道，“哥哥你就吹牛皮吧。”

章崢哼，罵他道，“笨蛋！”

“我只說幹成的事情，不幹成的事情不說，這不就是說幹一件事就成一件事了？”

章小水瞪大眼睛。

還可以這樣。

目光亮閃閃的，好像再說哥哥真聰明。

章崢很受用，然後給從兜裡掏出一枚捏的熱乎的銅錢塞章小水手心，“開心了吧。”

給章小水一枚，就變成他三枚章小水五枚了。

章小水眼睛一彎，手心握著熱乎的銅錢，嘴角想笑又壓著撅起更高了。

章有銀見他撅著嘴，“咋的，還不高興。”

章小水嘟囔道，“召集全村人集會的陣仗也大啊，這麼多人一起還不能定下一件事嗎。”

章崢不願意回答不上章小水的疑惑，尤其盯著他看著很期待，使勁想了一番後，然後斬釘截鐵道，“螞蟻聚在一起也不能把狗咬死。”

章有銀一屁股坐在屋簷下的小蒲團上，長臂從牆角邊勾來兩團蒲放他左右，叫孩子們做他兩邊。

等孩子們坐下後，章有銀才道，“有時候看似人多反而不能成事。”

章小水疑惑。

章有銀道，“就像是行軍打仗，將軍召集三軍只是鼓舞士氣讓將士明白聽指揮，而不是和烏泱泱一群人去商量如何打仗商量作戰計劃。”

“不然你想想，成千上萬人七嘴八舌都有不同的意見，這戰還怎麼打了？同理村長召集村會也是一樣的。”

章小水有些懂了，“所以村長就應該在家裡把要引水的事情定下來，然後讓集會再讓村民去做嗎？”

“真聰明，是這樣。這樣會上就只講如何排除困難動工，而不是被村民的困難一個個難倒。這樣就是局面失控，村民都覺得浪費了時間事情還沒辦成，還對吳啟河這個人打折扣了。”

章崢若有所思，林家是個大家庭，林屠夫屬於長房，還有其他兩房，每次都是把一大家子幾十口召集一起，美其名說商量事情，但結果其他兩房說什麼他反對什麼，最後也不見商量，就是按照他自己的說的來做的。

所以看似說的好聽說一起商量，其實就是喊人來聽聽，對方要發號施令了？

章有銀又說了一些處事的道理，雖然孩子們懵懵懂懂，但也能理解。簡單來說，會前要把想法仔細琢磨，確定哪個法子可行，還得想村民會問什麼問題。這樣集會時，村長才能把控局面，顯得遊刃有餘有。

孩子們聽的連連點頭，章小水想起集會時大家對村長的嘀嘀咕咕，想起吳啟河難堪的臉色，深深覺得他爹說的是對的。

李瑜見章有銀給孩子說的頭頭是道，顯然對這次集會不抱有成的希望。反而還在集會上故意給吳啟河添亂子。擺明瞭就是想要吳啟河出醜。

又想他舉例說軍中事例，不由地目光去打量章有銀，從頭到腳一寸寸的。

章有銀原本和孩子說的老成持重，一見媳婦兒打量自己，立馬扭頭給李瑜齜了個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