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仔捂著屁股瞪眼,“踢我幹嘛!”
“誰叫你和章小水玩的,帶得他都傻裡傻氣的粗腦子。”
虎仔一愣,而後咧嘴拍胸更加洋洋得意了。
章小水挎著臉,“當我死了?”
然後虎仔像是拿到命令似的,要捉章崢,石墩就在那裡攔,三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幾人打打鬧鬧的,剛準備進腳店大門,就有一位青年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幾人收斂嬉鬧齊齊朝青年看去,衣著富貴腰間帶著玉牌,神態倒是貴人府上的管事,看人似有禮,但眼底的輕慢和高人一等的氣勢好像刻在了骨子裡。
尤其這青年還是盯著章小水看,夜色裡,明目張膽上下打量待價而沽一般。
章小水剛皺眉,面前就被三人擋住了。
他們可真是高啊。
再這樣下去,不得比他高一個腦袋了。
章崢俯視打量面前青年,“看什麼看,你不知道醜人盯著陌生人打量,是一種極為惡心的刑罰?”
青年頓時氣得臉頰抽搐,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
換做長安城裡的人他還會遮掩幾分,可這群從窮鄉僻壤來京的窮小子毫無根基,哪值得他委屈作態,他再給幾人好臉色,那就丟份了。
青年傲慢道,“我家老闆聽聞你們讓孔雀開屏了,按照規矩,會請名士作畫賦詩,這是長安多少哥兒女娘夢寐以求的事情。”
一股子恩賜“快跪拜謝恩,快受寵若驚連連點頭吧”的樣子。
石墩怒道,“滾,誰稀罕。”
虎仔也覺得欺人太甚,反正他們明天就要走了,還忍他幹什麼。
“腦子有病一樣,不過是跑腿的走狗,呸,罵狗都侮辱狗了。”
章崢聞言,呵斥石墩和虎仔二人,“做什麼,果真是粗鄙鄉下小子。”然後對青年道,“原來是這樣,你們老闆叫什麼?”
章小水從章崢和石墩的胳膊縫隙擠出頭道,“失敬失敬,你們不得無禮,咱們不是一直找靠山做生意嗎,這完全是柳暗花明啊。”
青年見有個識趣的,也見章小水巴結權勢,壓下怒火道,“主子名諱豈是你能知道的。”
章小水問,“那是明天什麼時辰去?”
青年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眼裡鄙夷更盛。有的人歡歡喜喜去,醒來知道真相後,還會裝下貞潔烈女要死要活的。
這個倒是裝都不裝,果真是嫁過人的破鞋,奈何實在生得出挑。這種型別的哥兒,全長安裡百裡挑一,更別說他姿容頂尖了。
小地方出生的哥兒,見識了長安的繁榮,那眼裡便只野心和慾望了,這種人又沒什麼頭腦空有美貌,愚蠢相好控制的很。
青年開頭還以為他們會反抗怕人半夜逃走,想當即強行帶走人的,但現在看到章小水這般殷切,便也放心了。
說明天中午來接他們。
青年說完就回去了,他完全沒意識到身後有人跟著他。
章崢一路跟著見人進了平康坊。這裡是長安最奢靡的地方,多秦樓楚館,是很多文人名士,流連飲酒尋樂的地方。
但那青年的軟轎並沒停留,而是在輝煌的燈火裡直直朝皇城東南角去,那邊靠近東市,有兩三座勳貴宅邸。
那頂軟轎在魏國公府角門停下,章崢估摸了下院牆,一丈有餘,尋摸了有樹枝斜伸出來的院牆做遮掩,一蹦七尺有餘,再腳尖輕踮牆壁而上,身形隱沒在黑暗裡。
跟著那青年繞了幾個閬苑,見那青年進了屋子,章崢飛身上了屋樑,只聽裡麵人交談了起來。
一人聲音懶散道,“怎麼是你親自去的?不是叫孔雀府的老闆牽線做好,直接把人送樓裡。”
還不是青年覺得章小水今後必定得寵,先去搶個面了,青年諂媚道,“世子您放心,那哥兒識趣的很,乍見長安繁榮,正在尋高枝呢,我沒透露您的身份,他就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