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很沉，板著臉起來也挺唬人。

那人不服氣道，“莫不是山中老大，猴子稱大王。”

尤其是虎仔平時在章崢襯託下，就是個跟班的，人緣好，但是不代表沒老大時，大家要聽他的。

虎王從桌上拉起一把長弓，開肩拉背，箭頭瞄準一丈外的那人，後者嚇得臉都顫動了下，周圍人趕忙勸說，兩百米開外大樹上有鳥看熱鬧。

平時虎王脾氣好，沒成想竟然也兇的很。

兩撥人相互勸，挑釁虎仔的人雖然道歉了，但忿忿不平，明顯還是不服氣。

虎王霎時肩胛張開，弓弦拉滿成一道充滿張力的弧線，眾人驚呼，挑釁的人也嚇得連忙亂跑，只聽見耳邊咻地一聲，他失聰一般嗡鳴，而一旁人群陷入了死寂。

死一般的靜後，爆發雷鳴般的掌聲。

“射中了！”

“我的天，兩百米開外樹上的小麻雀。”

“虎王，你箭術原來這樣了得。”

挑釁的人聞聲回轉，他沒親眼看見不信。

但等到有人跑著把箭矢對穿的鳥取來時，驚得合不攏嘴，信服口服了。

有人拍馬屁道，“虎王箭術第一！比章崢還厲害！幾百米外直取敵人首級！”

虎王道，“章崢章小水箭術比我更厲害。你們是不知道，他倆簡直不是人，從小比到大，我只是被迫比出來的。”

有人問章小水是誰，有人知道說是章老大的媳婦兒，還有人問他們跟誰學的，怎麼這麼厲害。

還有的眼巴巴攙著其他武器，那長刀那馬槊那鐵錘……有了它們，還怕什麼高句麗人！

士氣算是維持住了。

練兵操練聲渾厚無比，一聽就氣勢振奮的高亢。

寒冬都聽著似火的滾燙。

虎仔面上胸有成竹，轉身回屋子，臉就垮了。王四等熟人知道虎仔脾性，但奈何他們也拿不出切實的解決辦法。

王三笨拙的安慰，“章崢既然放心把你留在這裡，說明他相信你。”

虎仔也想相信自己啊。

四個人裡面，他是最不需要拿主意的。

突然挑大樑，這可不是兒戲，生意賠了就賠了，這輸了就是多少條人命。

王四看他心急，內心也惶惶，“章崢說堅持三四天，他會有援兵的。三四天內高句麗人一來一往加上斥候查探的時間，五六天內都不會有敵襲。”

虎仔也知道，但是被動的滋味太難熬了。

就好像頭頂有一柄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

只是坐等著章崢回來，萬一中間敵襲，這覺都睡不踏實。

這時候，屋外的屋主嬸子在吼罵孩子，“給你說水不要倒在路中間，潑水成冰，他們走路會摔倒，說了多少次了還是不長記性！”

虎仔聽見這罵聲，眼睛頓時就亮了。

他興奮跑出去攔住要打孩子的嬸子，“別打了別打了，孩子是功臣了。”

王四幾人沒聽明白，婦人孩子更懵得很。

虎仔道，“我知道怎麼山谷伏擊了！”

白茫茫雪地裡，十人鐵騎踏過了結冰覆雪的安定江，朝山谷夾道而來，這便是高句麗騎兵斥候。

領隊的斥候甲要進山谷時，才聽見裡麵人聲鼎沸。要是換不下雪天，這聲音怕是山谷外幾裡路就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