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甲一行人小心前行，剛到山谷口，就震呆了。

山谷夾道結冰一片，冰面足有手掌厚，晶瑩剔透，即使有防滑馬掌也跑不快，不然就是人仰馬翻。

這些愚蠢的安溪人竟然想出了這個點子。

境內多丘陵村子沿河而建，進入安溪縣內並非這一條道。其他路也是山谷，且繞路更遠，騎兵本就是閃電戰，輕裝出行糧草緊張，一繞路更是糧草告罄。

一斥候道，“老大你看，這些村民都在往山上挑水。”

這一看，又驚到了，家家戶戶男女老少都在挖泥土，挑碎石，撒上水利用冰凍製成百來斤的冰凍石頭。

這……還打什麼打，人家伏擊明明的都不遮掩了。

就是盼著你過去，冰面難走，山上再滾冰石頭。

可真夠陰狠的。

安溪縣的斥候在山上雪窩處看到了敵人斥候，兩邊口音相同，安溪縣的斥候大罵道，“狗娘養的小棒槌，有本事進谷打爺爺啊。”

“偷雞摸狗的狗雜種，你們來啊來啊。”

高句麗斥候面色陰沉，帶隊撤出了山谷，最後放棄了其他三條山谷道，繞山而行，去另外半開闊的路進安溪縣境內。

這一繞路就多了兩天的路程。

必須得弄清楚，安溪縣境內的鄉兵為什麼突然難打起來。

甚至前幾天還俘虜了他們計程車兵。

這事情壓著沒敢上報，緣由不明就上報更加恥辱，會成為全軍的笑柄。

這些斥候們是不相信那些逃回來計程車兵說的，還是那些鄉兵，壓根沒有正規軍隊駐守。

上面的也不信，懷疑是李江白的人偽裝成民兵，讓他們輕敵才被僥幸戰勝。

虛虛實實不過猜測，這才派斥候摸清底細。

又過了一天。

虎仔收到鄉兵遞來的訊息，高句麗有斥候繞路從大江口進境內。

大江口沿江開合地帶，一路只是低矮起伏山丘，不適合伏擊，基本算得上一馬平川了。

虎仔抓耳撈腮的，覺得山谷冰面澆多了，應該留一道馬同行的側面，讓高句麗僥幸同行，再伏擊射殺。

這下好了，把人逼到了大江口。

這下真沒辦法了。

虎仔急得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王四不明所以，“這有啥可急的，他們繞道去大江口，這樣回大河縣就多了三天路程了。等他們回去再發兵，最快也是十天後才能打到這裡。那時候章崢肯定回來了。”

王三道，“斥候是查探虛實的，之前小股敵軍我們能贏，要是發現我們這裡只是鄉兵，他們派兩三千人過來這還怎麼打？還無處可躲，縣城城門樓子都是垮的。”

王四聽了也心沉了下來。

他道，“要不，我們回去華水縣吧。沒必要在這裡硬拼啊，我殺了馬匪打了高句麗人，也差不多了。”

虎仔道，“那你回去。”

王四道，“你生氣了？”

虎仔抓頭，“我生什麼氣，之前就說了來去自由，沒必要都綁在一起不走，我留這裡是要等章崢他們。我，我也總感覺還不到絕路。能堅持就堅持下去，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你們能留在這裡這麼些天，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對得起天地良心，你們要走，我送你們。”

屋裡沉默了。

屋外砍柴聲也停止了。

屋主祥嬸子斧頭都握不住了，只覺得被人抽了腳筋似的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