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場面,三位大人都沉默了,難怪不想走,想留下來。
既然留下來,那就認真幹。
城裡人多了起來,幾人牽著馬,很快就被一聲聲敲鑼打鼓和喝彩聲吸引了,那是主街一個小廣場傳來的。
等五人牽著馬走去時,已經圍了好幾圈婦孺,最裡層還有三層帶刀的民兵,擂臺上四周設有等人高的柵欄,擂臺上站了十五人,以及一個高句麗俘虜。
一個俘虜在和民兵貼身肉搏。
章有銀只看一眼就知道這民兵打不贏,即使民兵比俘虜還高壯一些。
俘虜眼底滿是困境餓狼殊死一搏的狠勁兒,民兵只一開始血氣上頭站出來應戰,細看手指都攥緊得抖,他還不敢看底下百姓的眼睛,那些過重的希冀和仇恨壓得他渾身僵硬,沒等敵人打來,自己心裡先崩潰了。
殺過人和沒殺過人的,那眼神氣勢就不一樣。
果然沒三招,民兵就被反手剪,雙腳被踢翻,重重倒在地上。
周圍一片緊張哎呀嘆氣。
“牛蛋站起來狠狠打,為你未婚妻水芹報仇,打死這個畜牲!”
“牛蛋!你現在不打死他,把他放跑了後面他就要殺了你爹孃!”
“牛蛋,你行的,平時訓練你都是拔尖的,怕什麼,他手上有沒刀,就比誰膽子大!”
婦孺們一聲聲振臂高呼,目光緊迫焦急,牛蛋也在他們吶喊聲中發起了狠,激發了血性,一遍遍地沖向俘虜。
沖一遍沒兩招又沒撂倒了。
背脊倒地砸得百姓們眼底顫顫,全都繃緊神色悲憤。
那一拳拳砸牛蛋身上的力道,好像砸她們身上一樣,太憋屈仇恨了,迫使她們全都義憤填膺張口大喊用力、再來。
不知道過多少遍,牛蛋被打的鼻青臉腫,大冬天汗和血在臉頰滾,喘氣粗重腳步搖擺,眼神渙散的好像遊離一半了,像頭瀕死的敗家之犬。
百姓都緊緊得握住合十雙手,祈禱老天爺保佑。
可結果顯而易見。
對面俘虜得意的笑,甩了甩發紅的手掌,扭了下脖子發出咔咔聲響,露出不屑的嘴臉,“我下一拳打爆你的脾髒,我就可以回去了。”
觀戰的民兵全都緊捏拳頭,面色鐵青紅了眼。
同是李家屯人有血仇的李獅咬牙道,“我來!”
俘虜道,“你們出爾反爾,一開始說三打一,是你們自己說一打一,現在又想變卦,就你們這樣的孬種,只配被我們打死!”
牛蛋聽到這話拳頭一擰,又沖了過去,但是百姓都不敢看,緊緊閉眼。
章小水也嘆氣第下頭。
牛蛋的呼吸紊亂好像每呼吸一下,圍觀人的耳朵都感覺到肉身剝離的痛苦。
章小水餘光一掃,果然牛蛋又倒地了。
砰得一聲。
孫裡正家的小孫子哭著大喊道,“別打了,再打就死了。”
其他百姓也忍痛含淚喊道,“算了,別打了,我們知道你盡力了。”
章小水也不忍直視,想轉身走,知道牛蛋報仇心切,還說了一對一,但和戰場上廝殺出來的高句麗人相比,還是操之過急了。
章有銀沒動,神情不變,反正這父子神情對比一看就出來了,兒子心軟悲切,父親心如磐石堪稱冷血的盯著擂臺。
“還沒完,這塊璞玉要雕琢出來了。”章有銀道。
章小水耳邊喊放棄的聲音越來越大,都帶著哭腔,但是他回頭看擂臺,牛蛋遊離的眼神開始凝聚了,越來越亮,越來越狠。
敗家之犬成了絕境翻盤的獨狼。
果然牛蛋下一刻不要命的沖去,俘虜輕敵,牛蛋胸口捱了一拳嘴角吐血,但將俘虜膝蓋踢到在地。
而後壓在身上一拳拳地砸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