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章有銀也識趣,知道大勢不可違背。
秦擎想了想心裡又舒坦了,揹著手砸吧嘴道,“應該叫小章露一手的,當年唯一求我的事情,就是跟著各家帶來的廚子學手藝了。”
另一邊,章有銀回到了大葉巷子。
他一進院子幾人就跑出來看他,一個個緊張眼巴巴的。
章有銀慢悠悠進屋裡,等章崢關了門才道,“後日,先鋒軍紮營在安溪縣附近,城內糧草供應先鋒軍。他會約束好將士,不幹擾百姓日常過日子。”
程武氣得臉色黑,一巴掌劈碎桌子,“他孃的,老子現在就殺了他!”
一肚子憋屈實在壓不住,氣得臉都在抖,滿臉兇相紅了眼,眼底的戾氣和仇恨是為章有銀不平內疚。
就說章有銀為什麼能一喊盤龍洞的人就來了。
那是因為他們都欠章有銀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石墩也怒道,“憑什麼讓他進來,他不是有糧草嗎?真當我們好欺負,殺死他的方法千百種。”
章崢沉聲道,“律法規定,地方縣當地提供軍械糧草,籌備不及時還會被問責處罰。他要進城駐軍,甚至要糧草軍械,我們也沒辦法。”
虎仔小心的問道,“那軍功還在嗎?”
章有銀道,“這是和他的交換條件。”
眾人都沉默了。
憤怒仇恨憋屈在翻攪,每個人的眼睛都擰出血絲的沉默著。
章小水揉了把臉,冷靜道,“權宜之計,讓他吃,三軍統帥不是二皇子嗎?二皇子和秦家是敵對戰線,咱們靜待時機。”
石墩一聽也漸漸消了怒氣,“也是,話本子都寫了,誰誰皇子打勝仗了,要班師回朝就莫名其妙死了,或者邊疆戰亂瘸腿眼瞎什麼的,都是皇位之爭的明槍暗箭。二皇子肯定要和秦擎別苗頭,爭軍功。”
第二天,衙門的孫裡正和張縣令也知道這事情了。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眼裡的光和期盼沒了,死氣沉沉。
以前,他們只以為朝廷不一樣,那邊的人富貴天天吃白米飯,又飽讀詩書禮儀之邦,和善有禮,以天下大任為己任。
就像李巖像後面來的章小水等人。
可如今發現,原來都是人,他們和這苦寒之地沒開化的百姓一樣的。只是披了華麗高貴的皮毛,手握權力更加兇殘毫無人性。
張縣令內疚嘆氣,知道章有銀放棄軍功護住百姓,他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
而更氣人的又來了。
一將士來找章有銀,語氣很是頤指氣使,“秦將軍吃不慣這裡的飯菜,請章巡檢為他下廚。”
這還能忍?
石墩剛要發作,但見章有銀點頭應下。而章崢也沒發作,只面色冷冷的。
章有銀被帶走後,石墩道,“你們真能忍!”
章崢道,“天欲其亡必使其狂。”
章小水捏著拳頭道,“這遼東,我留定了。”
他指著牆面掛的輿圖,“朝廷派先鋒軍來,應該就是趁安定江還沒開冰前,奪下鐵錘山。”
幾人見章小水沒了怒意,也跟著歸於冷靜,一起琢磨戰術。
顯而易見,秦擎的任務就是要開路,把鐵錘山打下來,方便後面的大軍過江。
不然,高句麗控制了江面,到時候過江爭奪必定慘烈,又是艱巨任務。
這鐵錘山要怎麼打。
幾人都陷入了思索。
片刻,章崢問道,“誰是奸細?”
冷不丁這麼一問,三人都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