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天咳嗽了兩聲,眨眨眼道,“嗯,咱們府上的‘小姐’已經上了新娘妝,穿了羅裳裙,大紅蓋頭遮住滿頭珠釵華鈿。看你們迎親隊伍全是小子,我們家可是嬌滴滴的小姐,怎麼能沒兩個可心的丫鬟作陪。”
迎親的都疑惑了。
石墩問章崢,“章小水是女裝啊?”
時下有的哥兒出嫁也做女裝,只是想不到章小水女裝是什麼樣子。石墩一想,渾身打擺子。
好比一個野猴子突然穿了女裙塗脂抹粉一樣滑稽。
石墩想著,已經忍不住笑了。
章崢這會兒腦子也轉不過來了,他哪知道是什麼裝,他問趙天天,“什麼意思?”
趙天天道,“意思是你們要派兩個丫鬟來啊。”
虎仔道,“這上哪去找丫鬟啊。你這不是存心為難嘛。”
周小溪嘿嘿笑,“你們不是章崢的兄弟嗎。衣裳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去吧。”
還在笑的石墩笑不出來了。
虎仔驚的嘴巴吐不出半個字,隻眼睛露出過分可恥的譴責。
這下看熱鬧的視線都落在了虎仔和石墩身上,這倆人彪壯人群裡像個凸起的小山頭,一個憨憨的瞧著幾分忠勇義氣,一個痞痞的有幾分流氣粗莽,但無外乎都是膀臂腰圓的身形。這樣的人做女裝……人群已經低低鬨笑了。
章崢看向二人,忍笑抱拳,“拜託了。”
虎仔和石墩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裡都看到了憤懣羞辱,耍他們呢。但是想到章小水也是女裝,那就穿吧,反正他們不可能比章小水還滑稽是吧。
趙天天帶著兩人去南面倉房換衣裳,眾人都翹首以盼,好奇這五大三粗的小子做女娘是什麼情形。
不一會兒,趙天天把門開啟,千呼萬喚似地喊道,“出來吧,如花妹妹,似月妹妹。”
不知道誰噗嗤一聲,而後爆笑如雷。
門裡的章小水趴在門縫睜大眼睛,真真似野猴子抓耳撈撒,想看想看!
李瑜和吳嬸子也有幾分好奇,見鬧的差不多了,李瑜拿起團扇給章小水,小聲叮囑他開門後的流程。章小水胡亂點頭,恨不得馬上開啟大門,定要跟著人哈哈大笑。
完全忘記了他今天成親呢。
李瑜和吳嬸子都有些無奈的笑著。
門外趙天天道,“要請咱們小姐出閣,你二人規矩沒忘吧。”
石墩氣紅了臉,“趙天天你有種。”
虎仔吭哧吭哧別扭的很,提著裙子生怕掉光了,只哼哼唧唧點頭。
趙天天笑道,“那開始吧。”
石墩和虎仔一左一右,笨拙又滑稽的行福身行禮,捏聲捏氣道,“奴婢如花似月,恭請小姐出閣。”
咔嚓一聲,門像是被裡面的人迫不及待掰斷似的,緊閉的門豁然大開。
待章小水看清外面的石墩和虎仔,笑得眼角淚水都出來了。
兩人皆是粉紅襦裙,麥色的臉畫了誇張肥厚的口脂,嘴角左右各點了黑痣,眉毛倒是原生的,生的虎虎生風彪悍的很,耳後還別了大紅的牡丹絨花,配著他們那副憋屈羞辱的神情,好像土匪被迫幹起了媒婆生意。
“哈哈哈哈,你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章小水笑得前俯後仰的,但周遭都倒吸了一口氣,只他一人笑得大聲。
吳嬸子急急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團扇遮臉啊。”
李瑜忙從章小水的手裡搶來扇柄,遮在章小水的臉上。
他笑二人,別人看他。
各有各的震驚。
匆匆一瞥,驚鴻一瞬。
就連遲鈍的虎仔都忍不住道,“果然成親還是不同的。”臉還是那張臉,甚至沒感覺到脂粉,就是感覺了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