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蹲在窗戶下吃了會兒,直到兩碗空空,兩人相互看了眼,又默契的看天,決定還是等會兒再進去。
他們已經不是小時候不懂事的年紀了!
不一會兒,屋子裡就傳來李瑜的聲音,“你們進來添碗啊,飯菜都煮夠的。”
兩人獲救似的起身,一進屋子,就聽章有銀特別正經的在說姜地。章有銀道,“我看姜地一角還是幹旱枯黃了幾株,之前我見苗頭不對,就多澆水了,不過是傍晚澆水的,估計那會兒餘溫還是熱,把姜葉子燒死了。後面澆水都早上或者天黑透了再澆吧。”
李瑜點頭。
兩孩子只顧著盛粥夾菜。
半大小子在外面餓了好一會兒。
吃完飯,章小水和章崢也不補覺,晚上早點休息就是了。這會兒趁日頭不不大,章小水牽著是牛水放牛,順便揹著背簍,看到豬草割豬草,看到夏枯草積雪草也摘回來曬。
章崢和章有銀扛著鋤頭給花生地裡除草,最後施一波家肥,等個把月就可以收了。再晚施肥的話,就會導致花生貪青晚熟,這樣的花生果莢不夠充實果仁不夠飽滿,榨油出油率也低。
這些東西,都是幾年下來摸索出來的。
一開始沒有家肥花生不夠好,後面家肥充足使勁兒上肥料,結果一秋收就傻眼了。
後面問了許桂香,許桂香才說上肥料都是有講究的,不是亂上就能有好收成。
後面許桂香基本上,給地裡作物上肥料就會通知其他三家,三家跟著他家來,收成都好起來了。
不過像是地裡的小菜蔥蒜等施肥,這些東西都太細了,許桂香也不可能盯著幾家,而他們自己也覺得不好天天問天天麻煩,就自己摸索著來,記著施肥少量多次,倒是沒出大的紕漏。
李瑜就把家裡收拾一下,早上煮粥的時候另一口鍋煮了豬食,用粗糠和青草、紅薯切碎煮的,即使大熱天豬也愛吃。喂完豬還得喂雞餵狗,打掃屋子,把章下水脫下的殺豬髒衣服拿去河邊洗。
李瑜收拾的時候,就見院子裡父子三人好像又在折騰什麼,鬧哄哄的高興,他出去一看,只見章有銀壓著牛頭,章崢壓著牛脖子,章小水雙手撐著牛身一個翻躍就上了牛背上。
那水牛別看兩角彎彎一寸餘長,很是溫順,兩只狗在旁邊沖它吼叫,水牛那大眼睛眨都不眨的。
“走咯,放牛去了啦。”章小水接過章有銀遞來的牛繩子和章崢遞來的竹背簍就出門了。那坐在牛背上的樣子好不神氣,雙腿輕夾了下牛肚子,路過門口的時候,手臂輕輕一抬就摸到了柚子樹上掛的果子。
章有銀兩人挑著糞桶前手拎著鋤頭也出門了。
兩人看著章小水騎著牛出門,身後不一會兒,跟了好些村子裡的孩子,又不敢跑近怕牛這個“龐然大物”一個個新奇羨慕的很。
這牛天天牽著去河邊放,已經熟悉路了,不用章小水趕,都知道朝那邊走。
路過田間的時候,張三媳婦兒田禾秀道,“耶,小水這麼厲害啊。”
章小水笑。
田禾秀道,“我最近看到有陌生人在你家姜地附近轉悠,還是白天,膽子太大了,我沒驚動他,估計提前踩點的。”
章小水面色先是一緊而後是一喜,高聲道,“謝謝嬸子。”
捉賊啊,章小水只九歲的時候碰到過。
那會兒他家的姜還種在牛棚那塊地上的。他爹帶著阿爹去州府看病,家裡就他倆孩子。
出門遠門一走兩三月,那會兒恰好也是春夏之間,家裡的姜被別的村子的人惦記上,以為他家沒大人了就來偷。
但他家程武叔這邊住著,正好逮了個正著。
程武叔將那人打了一頓,還扒光了上衣鎖著雙手,壓回那人的村子。
那村子的族老護短,胡攪蠻纏還說是他們胡亂打人欺負人,又說他們汙衊他們村老實人做賊,倒是拿出證據之類的話擠兌程武。
程武覺得把人都捉住了還要什麼證據,他本就嘴巴不利索,那村七八張嘴說他一人,程武放棄了。
既然不講理,那就講拳頭。
那個村誰為小偷說話,他就揍誰。
就連那些自持輩分的老人都不放過。
一村子人都怕了,那不要命的架勢堪比山裡的熊瞎子,村長在幾個壯丁的保護下跑到裡正家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