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水見他爹摘了一把荷花回來，也沒多想，“爹那邊還有蓮蓬嗎？阿爹不是最近胃口不好，煮點蓮子粥？”

章有銀又從衣兜裡掏出好些蓮蓬，頗有些計較道，“還用你說，我自己夫郎自己不清楚。”

章小水見他爹那膩歪的眼神黏在他阿爹身上，眼不見為淨，去院子裡紮了頭發，再進屋時就開始吃飯了。

李瑜弄的飯菜很簡單也很有耐心，皮蛋瘦肉粥，白米煮的飽滿爆了米花，褐色的皮蛋配著瘦肉，看著味道好，天氣熱粥盛了放桌上涼溫，等章小水拿起木勺子開吃時，粥面凝固出一層薄薄彈軟的凝膠，勺尖兒一碰還有些觸底反彈的手感。

章小水最喜歡吃這個了。

可等他準備拿筷子把木缽裡的粥膠夾出時，李瑜先一步夾起來給到了章有銀的碗裡。

章小水有些懊惱道，“哎呀，我只顧著自己了，都沒想到爹也喜歡吃的。”

章小水說著拿勺子盛了滿滿一勺臘肉蘿蔔幹給章有銀。

這會兒真是晾曬蘿蔔幹的好天氣，厚切手指寬，醃製一天再曬三四天，切了用紅椒蒜段生薑和臘肉炒，口感十分香脆韌勁兒，配著皮蛋瘦粥十分下飯開胃。

章崢則是看了一眼李瑜和章有銀，這倆今天怎麼突然就……嗯說不上來。挺膩歪的，像青山哥和田幸剛成婚那會兒。

章崢夾了菜端出去吃了。

走之前拿起勺子哐哐給章小水的碗裡盛滿，拎起章小水的後衣領叫他出來吃。

“水寶，出來，哥哥給你說一個秘密。”

章小水本來有些生氣被拎著，一聽秘密，立馬端著碗屁顛顛的跟著出去了。

“什麼秘密？”章小水輕聲又興奮道。

章崢噓了聲，帶著章小水走到灶屋側面的木窗戶下，兩人無師自通的扒拉窗戶看裡面。

咦。

喂飯。

章小水見他爹拿勺子給他阿爹喂飯，他阿爹還做賊心虛似的望著灶屋門口，好像擔心被他們看見。

他阿爹吃了，他爹還拿手摸他阿爹的腦袋，笑得比他家的狗看到他回家時還親熱。

章小水覺得飽了。

難為他們了。

偷偷摸摸的。

章小水看章崢，只見他哥一臉得意，好像在說看到秘密了吧。

兩人蹲在屋簷下磨蹭吃飯，也不好進去打擾兩口子，章小水碗裡的臘肉蘿蔔幹吃完了，想進去添菜，悄悄起身看窗戶，見這回是他阿爹給他爹餵了，兩人手都在桌底下拉著了。

誒。

章小水想也是苦了他們啊。

小臉都皺巴巴的煩惱。

章崢見他碗裡沒菜以為不高興，把自己碗裡的肉片和蘿蔔丁都給了章小水，低聲道，“現在開心了吧。”

章小水勉強高興，就著蘿蔔丁刨了口粥，他小聲道，“你說，我們是不是打擾了他們？不然想恩愛下還得偷偷摸摸的。”

章崢道，“那肯定不是。”

章崢說的斬釘截鐵，章小水心裡好受了點，“那他們為啥揹著我們呢。”

不揹著我們難道當著我們？

章崢解釋不了這個問題，於是扯了個故作成熟的由頭，他道，“你現在還太小，大人常說什麼年齡想什麼事情。或許等你到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章小水想了想，覺得章崢說的有道理。

於是從碗裡夾起一塊臘肉，獎勵章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