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拉著姜書吏,熱成落湯雞累成狗的姜書吏就被程武踉蹌到周青山跟前,威脅姜書吏道,“吶,他家也會種姜,你倒是問啊。”
姜書吏哪敢了,兩腿顫顫打擺子只等回城搬救兵。
周青山被程武著實嚇到了,怎麼撒起渾來真的不管不顧的,怕只有章叔能管得到了。
周青山見姜書吏著實狼狽,走不動道了。怎麼能下官爺面子啊,可把周青山急的嘴角起泡了。
周青山跟著周圓進城做生意也見識了場面,外加田幸心細時不時提醒幾句,這會兒周青山忙把肩膀上的一麻袋苞谷丟一旁草叢裡,自己揹著姜書吏往他家走。
周青山一身汗,姜書吏也一身汗,誰都來不及嫌棄誰。
程武在後頭扛著周青山的苞谷斷後,姜書吏覺得後背虎視眈眈的,深怕那惡霸一個暴走一腳踢他撅著的屁股。
不雅不雅!
姜書吏求成大走中間。
這會兒態度好的很又可憐兮兮的。
成大走中間後,姜書吏才覺得自己屁股保住了。
程武切了聲,打孬種他老大會罵他不講武德。
周青山把姜書吏揹回家,動靜鬧得大,田幸早就聽到訊息了,端茶倒水給姜書吏洗漱擦臉。巾帕都是用的新的,邊角刺繡著花鳥魚蟲,他家這種小東西多,都是周小溪小時候的練手之作。
等姜書吏狠狠喝一口茶水後,才發現他面前蹲著兩個小孩子。一個姑娘約莫六七歲,一個小哥兒兩三歲。
兩眼睛一個比一個圓,期待興奮的望著他,那樣子好像是他孫子一般早早複習好了功課,等著他抽檢一般。
姜書吏沒把孩子放眼裡,但是一旁惡霸抱臂兇盯,姜書吏打了個擺子。
他僵硬扭頭看孩子,不免緩和了神色,慈祥地問了孩子名字。
小月牙在三歲侄子面前很是老成,她做了一個歪歪扭扭生疏的福禮道,“官爺爺,你是不是要來問我家會不會種姜呀。”
小月牙剛準備說下去,院子裡就沖來了虎二郎,虎二郎虎頭虎腦臉上還有一坨曬傷的紅,鼻頭圓圓嘴角肉嘟嘟的,這會兒正“惡虎”咆哮吼道,“小月牙你不講理,明明是我家先知道的!”
姜書吏眼睛一亮,來了來了,他就知道財帛動人心。
虎二郎平時可老實了,鼻涕流出來了都要立馬擦幹淨,他娘說他哥哥虎仔是個不靠譜不著調的,虎二郎就想他要做靠譜的小大人。家裡喂雞喂鴨燒火做飯幹的喜滋滋的。他哥就扛著鋤頭出門。
這會兒沉穩的虎二郎可不沉穩了,朝小月牙沖去就要吼,小月牙也眼急了,立馬一個過肩摔把虎二郎摔地上。
丸哥兒顯然見慣不慣,在旁邊手舞足蹈的呀呀呀,一會兒小姑使勁兒一會兒小七叔使勁兒。
排序年歲來的,石墩老大,虎仔老二,章崢老三,章小水老四,周小溪老五,小月牙老六,虎二郎老七。
當年孩子們拿幾根稻草插頭上結拜,大人們哭笑不得,但都是認的。
丸哥兒原地蹦躂拍手道,“哇哇哇,小姑好厲害!”
姜書吏愣了下,這麼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娃子一把將胖墩似的小子摔了?
他驚訝之際,兩孩子已經貓貓拳狗狗腿的打起來了。
姜書吏正準備發官威震懾孩子時,田幸聽見聲音忙跑出來,小月牙剛被虎二郎推到在地上,一見她嫂子過來立馬抱著嫂子大腿兇巴巴瞧虎二郎。虎二郎磨牙不服輸,他又不好意思抱田幸,就抱著丸哥兒,拿個大的要挾!
丸哥兒以為虎二郎打輸了傷心呢,忙呼嚕嘴巴給虎二郎吹氣,“小七叔不哭不哭。”
虎二郎面色一軟,吧唧親了丸哥兒肉乎乎的臉頰一口,哼著臉朝小月牙道,“我家先知道我家先說!”
田幸看得瞪眼,想把兒子搶回來,小月牙只以為大嫂要偏心虎二郎了,死死抱著田幸的大腿,還不甘示弱道,“官爺爺先來我家,我家先說!”
田幸被拖小姑子拖著走不動,可惡又是兩小崽子,他這個做大人的又不好說什麼。
小月牙雖然早産先天體弱,但自小跟著幾個哥哥們鍛煉習武,周家又是羊乳喂養,身體比周小溪都扛造。
孩子們你爭我吵,好不熱鬧。
姜書吏見形勢大好,忍不住坐直了腰身,可這農家椅子沒有靠背就是一條板凳。姜書吏平時在衙門靠羅圈椅習慣了,這會兒擺起譜來,下意識後背一仰,兩手一搭,全落空了。
後背直直朝地上栽去,摔了個人倒頭驚慌,條凳砰翻。
田幸周青山一臉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