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一個悔啊。
小錢氏因為張四孃的拉扯緩沖,只撞的頭暈目眩並沒流血,這會兒腦子倒是前所未有的清明瞭。
她知道了,就算她死也改變不了婆母的看法。
也改變不了木訥愚孝的丈夫。
倒是大房新婦的反應讓她找到了突破口,小錢氏大聲道,“今後誰再幹預我孩子婚嫁,我就到處鬧。你大房不是要我賣女兒娶媳婦兒嗎,我就鬧到你有錢別人都不敢把好媳婦兒嫁進來!”
“分家!”小錢氏撒潑恨恨道。
張二郎慌了,作勢要打小錢氏,“你瘋了!分家這麼些孩子你養得活嗎?爹孃都在你要鬧分家,害我被戳脊梁骨啊,大逆不道,我要休了你!”
蘇氏沾沾自喜。
錢氏鬆了一口氣。
一家子十幾雙眼睛全看二房夫妻扯頭發。
張四娘哭喊著別打了,她會學手藝養家的,還說人章家哥兒可以,她也可以。
而底下的弟弟妹妹見姐姐都這樣說了,這些日子也一直聽姐姐說章家那小屠夫多厲害多能掙錢之類的,這會兒都血氣上湧,看爹孃打架,都哭著跑上去拉扯,說自己再長個兩三年也能掙錢了。
老木匠看著二房幾個蘿蔔頭的小哥兒,要是能出一個章小水都能頂立門戶。
他半晌道,“年後分家。”
各家有各家的日子。
許桂香還在嘆王二郎的事情,這孩子命可真夠苦的。
這會兒才不得不佩服李瑜了,幸好不拘小水是個哥兒,從小當男孩子養的一把子力氣,還能殺豬,反正不管什麼境地下都能養活自己了。
與活命相比,是非口舌又算的了什麼。
一想到手藝,就不免想到了自己祖傳的鐵匠,好歹開年就去城裡開個鐵匠鋪子試試了。
許桂香也給虎仔說了。
虎仔立馬搖頭道,“不去,今兒縣令大人還問章崢要不要進衙門做捕快,章崢都拒絕了,我豈能幹不入流的鐵匠,我一定要摸一個比捕快還風光的。”
許桂香就打虎仔,“我看你是個沒主見的軟骨頭,要是章崢打鐵,你肯定屁顛顛的打鐵。”
虎仔嘿嘿點頭,“人多好玩嘛。”
倒是虎平頭抓住了重點,“章崢居然拒絕了?”
“這孩子咋想的,心氣兒這麼高?”
沒有陰陽怪氣,就單純的意外又意料之中。
虎仔道,“那咋的了,縣令大人還問我了,我也拒絕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許桂香驚訝,“啊,還問你了?”而後又打量了虎仔一眼,搖搖頭,“那確實沒什麼了不起的。”
虎仔生氣了,“我就這麼不值錢?”
虎平頭點頭。
“也不能這樣說,論斤賣,你比章崢值錢咯。”
虎仔吞了一口憋氣。
許桂香道,“你要是章崢半分成算,你都是個厲害的。人年紀小,清楚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現在看他為了游泳跳水憋氣,像條壁虎似的把那崖璧都爬光溜了。當時候只覺得孩子氣性好玩,怕那會兒他就想習武走鏢,水路上的功夫也得練。”
虎仔道,“那娘你要失望了,我連章崢腳指頭上的泥巴都趕不上。”
虎仔話是這樣說,當天晚上就發奮圖強聞雞起舞,半夜在院子裡打拳。
結果白天幹活差點栽糞坑裡,屁股墩子少不得捱了他娘一腳。
從此後再也不敢發糞圖強了。
周家也在說白天發生的事情。
柳桑道,“那小水救了縣令,李瑜沒問縣令幫忙打聽他家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