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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吃醋

劉翠翠道,“哎呀,說到底是我們道歉,那天不該替你娘說話的。”

田禾秀忙搶著話頭道,“是啊,當時情況著急腦子沒轉過彎,你什麼都沒做錯,就像是小水跑來給我們說的,設身處地換成自己,怕還不能做到像你為父母求情,要換做我,換做我,唉喲……”

田禾秀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本來有做戲的成分,但是哭著哭著真的傷心難過起來了,還止不住。

三十好幾的人了,想起自己當閨女時,在孃家受的氣就忍不住掉眼淚。

“我家我是老二,上面哥哥是老大,下面弟弟是老么,我夾在中間從小編各種竹籃子摘知了蟲給他們買布做衣,我自己一年四季都光著腳丫子,冬天踩雪地裡腳都爛了,不肯給我做一雙布鞋。就是我出嫁後,還問我要錢給弟弟娶媳婦兒,我家窮的孩子奶水都不足,一想起那時候的日子,我就想我命咋這樣苦,恨不得跳河算了。”

劉翠翠聽著也勾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了,“你這算啥,我七歲那年,就是多夾一筷子肉,我爹把我左耳朵扇聾了。憑啥俺弟能吃,俺就不能吃哩。這不中。”

這會兒說起傷心委屈來,多年沒出口的鄉音都來了,真如孩子一般難受。

田禾秀抹了把眼淚驚訝道,“難怪你每次扯白的時候都要調個放方向,用右耳朵聽。”

劉翠翠見田禾秀那同情的目光,嗓子眼兒裡的粥粒兒咽不下了,扭頭默默抹了把眼淚。

兩人平時面上都看著和和氣氣的,私底下都關起門來編排各自的不是,但這會兒說到兒時的苦日子,兩人的心從未有過的近了。

她們兩那話頭越說越多,往年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一一說道,一個比一個嘆氣更重。

王二郎看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沒想到大人也會哭也會傷心。

原來看著很強很厲害的大人,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也會難受。

王二郎恍恍惚惚覺得自己難受也沒啥的了。

他沒想到章小水會在背後這樣為他的事情操心,他這般想著,原本磨磨蹭蹭的步子立馬變得輕快朝章家走去。

王二郎剛到章家竹籬柴門,還沒走近去,門裡先躥出來一隻大黑狗,朝他汪汪叫。那黑狗彪壯的很,一個撲面襲來嚇得王二郎就腿軟了,王二郎忙喊不白不白別咬他。結果那狗真的就沒咬,就是不準他進院子去。

他來章家很多次了,這狗早就認識他,每次來找章小水眼皮子都不抬的,這次怎麼這麼兇了。

王二郎只好扣著手心,低頭看了下腳邊鞋面都幹幹淨淨的,白天洗桌子濺到袖口的汙點也幹了看不見痕跡,聞著沒味兒後,才站在院子外喊章小水,不好意思顯得蚊子嗡嗡的。

不用想,屋裡的人肯定聽不到的。

但腳步聲從院子裡由遠及近來了。

王二郎眼裡一亮,脖子還沒往院子裡探,立馬受驚似的縮了回來。

“章,章崢,我找章小水。”

章崢一臉冷漠,“他不在,去周小溪家裡了。”

王二郎哦了聲,可顯然不是很信章崢的話,章崢這樣幹不是第一次了。但章崢攔著不讓進,他只能伸脖子望院子,眼巴巴的,顯得好可憐的。

章崢捏了下拳頭。

王二郎磨蹭了一會兒,剛準備走,就聽院子裡章小水跑出來了。

章小水一來就見王二郎要哭不哭的,又見黑狗橫窩在門口,齜牙眯眼兇著王二郎,章小水對章崢道,“你是不是又欺負王二郎了!”

斬釘截鐵的質問。

章崢那冷漠的臉有些碎了。

他氣的很,黑眼直直盯著章小水,“我是你哥哥,你為了外人這樣兇我!你是不是忘記你小時候說的話了!”

章小水可見不得這無理取鬧的章崢,他道,“我又不是啞吧,小時候說的話海了去了,我才不記得。”

章崢肩膀都緊直了,他怒而轉身看向王二郎,“你給我滾!”

王二郎被冷不丁兇的頭皮一顫,比他爹還可怕,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章小水見狀立即吼章崢,“你幹什麼!腦子有病是不是,人家這兩天剛剛好點,你就開始找茬,這兩天是把你憋壞了,現在就迫不及待欺負他是不是!”

“你又是放狗嚇他,又是攔門辱罵他,章崢你怎麼這樣沒有心,不去安慰他就算了,難道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章小水每說一句,章崢胸口氣就狠了點,胳膊肌肉都緊繃著壓迫著五指,無意識的怒火灼燒著呼吸,顯得凝滯不順,可臉上只冷冷看著,顯得十分冷漠蠻橫。

章小水說完,對王二郎道,“別管這個瘋子,咱們走。”

無動於衷的章崢終於動了,他深呼吸一口氣,即使腦子裡都是章小水罵他的話在嗡嗡叫,即使胸口陌生泛酸的東西令他暴躁,章崢只緊了下唇角,攔住道,“我給你道……”

歉字還沒說出來,章小水就決絕打斷,“不需要!道歉不是這麼用的,傷害了人輕飄飄一句就想抵過,這不是我們倆人過家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