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虎仔家時,章崢熱情道,“桂香嬸子早啊。”
正在喂雞的許桂香道,“這麼早,從田裡回來的?”
章崢嗯了聲,“給芫荽澆點糞水,還剩三分地沒澆。”
許桂香眼睛睜大,“你澆了五分地?這不得大半夜就開始?”
章崢道,“半夜給胡蘿蔔鬆土,可不敢給芫荽澆,指甲蓋大小,綠油油的嫩的很,得見天亮了仔細澆。”
許桂香道,“那是,你家還生的不錯,我種那地,不知道是不是重土了,不咋生。”
“沒事,到時候扯我家的吃。”
“行。”
章崢走後,許桂香轉頭就是拎著雞毛撣子進屋打被窩裡的虎仔,“你看看太陽曬屁股了,人家章崢都幹了兩畝地,你還在睡!難怪樣樣不如別人!”
虎仔生了胖氣,一個翻身就起來了。
背後還披著褥子當皇袍。
他要報複!
人人都瞧不起他,那他就要把人人都耍的團團轉!
不是要他娶周小溪嗎,周小溪不是瞧不上他嗎,他就先讓周小溪喜歡他到無藥可救,再把人甩了!
到時候他浪跡天涯,誰都抓不到他。
許桂香瞅見虎仔那發癔症的模樣,還不知道他咋想的?對門外喊道,“哎呀,小溪你來了啊。”
剛剛還站在床上指天發誓的鐵骨錚錚的虎仔,立馬肉眼慌亂,左右瞧了眼,摟著褲腰帶爬進床底下了。
許桂香沒眼看。
一嚇就嚇出了原形。
就該來個狠角色治治他。
章崢回到家裡,兩只狗前擁後簇的,章崢忍住沒摸,手裡拿著一把田裡稻茬兒冒出的新苗。
章有銀在水池子邊洗白菜,沒明白章崢拿一把牛草幹什麼。
這小子也不知道半夜不睡覺刨地幹什麼。還是他早上去地裡揪白菜,才看到章崢一邊給菜潑糞水,一邊嘴角笑的像是吃了蜜,那地裡的嫩苗像是他情人似的。
不愧是年輕力壯的小子,幹了半夜的活,現在還精神抖擻。
章崢不知道章有銀的腹議,他進了屋子裡,拿了個竹筒灌了水插了一把稻花苗,擺在章小水床頭櫃……不行,他冒冒失失慌裡慌張的,章崢就擺在了靠牆壁的櫃子上。這櫃子用來裝他們小時候的各種玩具小東西,彈弓、泥人、稻草人等等。
章崢擺東西也有點細節強迫,稻草的高矮層次揪了又揪,竹筒擺在櫃子左右中哪裡合適,他擺弄了好一會兒,背後傳來微啞的疑惑,“你在幹什麼啊。”
章小水頂著額前亂翹的頭毛,睡眼惺忪終於閉著眼,隨便一指,“中間。”
章崢這下一看,確實中間好看。
白牆下綠油油一簇,看著就生機。
他再回頭時,章小水忽然麻溜鑽進褥子裡,像個毛毛蟲沽湧爬了幾下,再鑽出來時,就衣裳褲子都整整齊齊的。
章小水以前穿衣服可不避著他,如今倒是知道避他了。
好事。
章崢道,“今天想吃我做的,還是舅舅的?”
一個月沒吃,總得想他的手藝吧。
他被鏢局的人捧的飄飄然,總覺得自己手藝也值得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