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學徒們更是覺得章崢嘴硬心軟,也不太怕他了,甚至敢當面喊他一聲崢寶,只是喊完立馬就溜了。
石墩和虎仔都覺得好笑。
來鏢局前,想過各種矛盾打架流血,就是沒想過章崢會被全鏢局的人逗著玩啊。
偏偏章崢性子冷傲一副“不好玩,再說就殺了你們”的表情,惹得那些大小子們更喜歡逗他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章崢就在屋子裡掏出櫃子裡彩線編東西。
這些日子拆了又編編了又拆,幸好彩線買的多,不然都皺巴巴的了。
虎仔從外面和人玩了會兒,回來就見章崢又在倒弄這玩意兒。
“你怎麼還對這玩意兒上癮了,你又不是哥兒,學這幹什麼。”
章崢道,“賺錢。”
虎仔哦了聲,已經設想他們哪天走鏢,落得被追殺竄逃的情況,然後身無分文的時候,可以買彩線編絡子賣錢掙個腳費。
章崢不一會兒又跑去問李錢來。
“啊,崢寶什麼事?”李錢來張口就問。
章崢一臉憋悶,但有求於李前來,便問道,“過幾天我家人來看我。”
“哦,當然可以看。”
李錢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們這個鏢局裡還沒有家人來探過。村子離得近的,月底兩天假夠了。離得遠的就兩月攢一起放六天,但基本都是半年回去一次。很少這樣有家人看,或者又惦記著家的人。
過了幾天後,小子們在教場習武,就聽一聲歡呼。
“二當家他們回來了!”
章崢朝門口看去,只見七個衣衫破爛的漢子,胡茬覆面,腰間掛刀,相互攙著進了門,一個個要麼手臂掛傷就是腳跛著。
但就是這幅邋遢狼狽的模樣,尋常人看了遠遠就會被嚇跑,怕是一群孔武有力的瘋子。
有人喊道,“林大林二都負傷了,孫大牛你們兩個趕緊把他揹回去。”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教場上的小子武都不練了,全跑去圍著鏢師們看情況。
虎仔也想去看,他拉了下章崢,拉了幾下都沒拉動,回頭就見章崢緊握著刀,手臂上肌肉都緊的發力,眼底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咋了?”
虎仔道。
石墩也奇怪,那些人都是陌生的面孔,鬍子拉碴的,他們也知道這是走鏢的規矩,路上不能洗臉不能刮鬍子,顯得十惡不赦不好惹,震懾一些宵小之輩。
石墩開玩笑道,“你不是看他們邋裡邋遢手癢想砍人吧。”
章崢面無表情,繼續揮刀,只是招式裡多了些戾氣。
李錢來去看了林家兄弟的傷,傷口不深沒見骨頭,但也不容輕視,已經開始發炎發膿了。
但瞭解到林家兩兄弟為什麼受傷後,又鐵青著臉,將人訓斥的狗血淋頭。
去程送親隊伍裡多女眷,那林家兄弟多次調戲送親丫鬟,仗著好樣貌把涉世未深的丫鬟騙的一愣愣的,私下打情罵俏。
這一點,也是這次走鏢才發現林家兄弟是這種人。
以前走鏢都是男人,自然沒機會。但是即使發現這點,領隊的二當家也只是約束不許在走鏢途中犯戒。不可能真因為這點就把人開除了。年輕小夥子血氣方剛素久了把持不住也正常。
返程的時候老闆商隊採購了好些布匹,一路也小心提心吊膽的。
膽戰心驚的進了州府,在華水縣附近後大家都鬆了口氣,這些道路他們都熟悉,沿路客棧都清楚底細。所以這次也是去住了之前的客棧,但是林家小子就放鬆了戒備,喝了酒犯了大忌。商隊布料差點就被劫持了,幸好其他五人都保持清醒戒備。
明顯自己犯了規矩,李錢來只象徵性的給每人補了兩百文藥錢,又派人送兩人回家養傷。
“崢寶,這林家兄弟和你是一個鎮的,你趕著騾車送他們倆回去養傷。”
章崢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