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仔肯定對周小溪有意思的,但他心底又有些抗拒,就這樣拖拖拉拉的。
外加性格使然,顯得一直不開竅。
想到這裡,章崢又無聲嘆氣了下,也不知道章小水在幹什麼。這回到家,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發展。
三人逛著雜貨鋪子,日常用具和縣城基本差不多,但是府城的更為精細樣式多,就一個腳凳,做的圓潤四面雕的花紋都是百子賀壽。就拿燈罩來說就各種款式,燈盞就更不用說了,什麼造型的都有,銅器件刷了金粉,金燦燦的富貴又雅緻。
章崢挑了個小的燈盞,一支並蒂蓮的花托,還有斜斜延伸出的一片荷葉,半截手臂長,放在桌上亭亭玉立的。晚上點了燈,黃暈朦朧的,燈影映在白牆上,可不是永開不敗的並蒂蓮。
帶了銅的,這東西就很貴了。在戰亂時或者銅錢價高時,很多人背地了毀銅器鑄私錢。
一件銅器也是寶貴的傳家物件了。尤其是這燈盞工藝精湛,寓意還好,作為聘禮絕佳首選。
但是老闆要六兩銀子。
章崢這次出門帶了自己的六兩私房錢,外加鏢局給的四兩定金,一共十兩,前面買了許多,這會兒兜裡還有二兩銀子多。
章崢沒買。
出了鋪子,虎仔和石墩都瞧出章崢心情有些低落。這東西反正在華水縣是買不到的,而府城,要不是走鏢,他們也不會來了。
虎仔想了下,“我二兩借給你。”
石墩也道,“我也可以借二兩。”
虎仔瞪石墩,“你開始只打算給我借一兩!”
石墩笑嘻嘻道,“你是我情敵,我給你借一兩都是看在兄弟情。”
不過章崢沒要。
自己有錢買是錦上添花,沒錢借錢買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了,章小水也不會喜歡的。
只是心裡有個惦念遺憾。努力賺錢。
幾人去逛,一條街雜貨鋪子十幾家,他們逛完了,一件都沒買。買不起,東西太貴了,便宜的樣式華水縣也有,別說章崢了,石墩和虎仔看多了精貴好看的,再看普通的也覺得差了點意思。
眼光高了,兜裡的錢沒變,幾人也沒喪氣,臉上都是自信,他們還年輕,現在不能買,今後隨便買。
一逛到了天黑,那夜市是必須去的。
府城的晚上燈如白晝,街邊的屋子基本都是兩三層,屋簷都掛著燈籠,不說酒樓了,就是擺攤的食攤掛的燈籠也漂亮,淡黃的光暈從薄如蟬翼的燈壁透出來,小吃食物都顯得色澤誘人。
小吃種類那也琳琅滿目,如果華水縣是荒漠,這裡就是魚米之鄉。什麼肉卷青菜、醬香餅、鹵煮、雞蛋肉堡、燒鵝、瓦罐湯、包漿豆腐、炸豆腐、臭豆腐、烤苕皮、梅花小糕……
價格最便宜的是七文一份的臭豆腐,但只有五塊,和巴掌大的烤苕皮。
三人都是買一份分著吃,最後一條街都吃遍了,有的難吃的要死,有的還不錯,三人像是掉進米缸的老鼠,也有點沖動花錢。那貴的物件買不起,這小吃攤還買不起嗎?原本二十文一份的瓦罐湯都會覺得貴的,但是一對比其他那些哥兒用的東西,這二十文不要太便宜了。
府城裡人日子豐裕,即使逛夜市,不論男女老少哥兒丫頭,手上都有鐲子,頭上也會帶點頭飾,很少全素的。
虎仔一口吞了熱乎的雞蛋肉堡,滿足的哈了口氣,瞧章崢對那些燈籠看來看去,眉頭思索很認真的樣子。
不會是想到成親時的紅燈籠了吧。
然而章崢問他們道,“你們看有的食攤用的紅燈籠有的用的黃燈籠,這是什麼講究。”
石墩和虎仔都忙著吃,忙著看,手還得招架別被擁擠的人群把食物撞掉了。心裡只嘀咕府城的人怎麼這麼有錢,都晚上出來吃,哪還能注意到什麼燈籠。
章崢道,“基本上沾了肉的攤子是紅燈籠,素菜豆腐類的是黃燈籠。”
石墩也發現了,“莫非是這邊的規定?”
章崢也不知道。回村裡試試就知道效果了。他家應該也擺攤了。雖然舅父可能極度不願意,但是舅舅應該是很堅決的。
他還挑了烤苕皮和烤肉卷青菜、炸豆腐這三樣,看了人家手法,沒什麼巧的,火候和步驟他看了就會,估計秘密就在醬料上。
等回村了也仔細研究看看。
三人逛吃完夜市,虎仔摸摸圓滾的肚子,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虎仔滿足道,“好吃,三人一起才花了一百文。”
章崢有些肉疼,“才一百?”
虎仔道,“白天你買那些東西隨便一個發帶就三十文,你這會兒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