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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確實沒把他們當外人

章崢冷冷道,“既然是悄悄話能讓你聽?”

石墩道,“你就不如咱們水寶大方嗷。”

章崢眼刀子颳去,轉頭又對章小水緩了面色,有些矜持道,“我有錢了,我給你。”

章小水擺手,“出攤一天能賺七八百文,刨開成本後我能分一半的錢。八兩一個月就會還完了。”

“你八兩給我了,你自己就沒有了,你還是留著傍身。”

章崢咳了聲,嘴角最終是壓不住了,想著他要說的話,面色得意起來,“他們兩個是八兩,我拿了三十兩。”

“這麼多!!”

章崢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眼裡笑意明顯,握著手腕轉而順著掌心十指相扣了。

章小水還沒察覺,眼裡都是放大的驚喜和挖寶藏的興奮。

湊得太近了,呼吸都在兩人鼻尖打轉,章崢後退點頭,“嗯,我做了鏢頭,可以拿三成,還有就是鐘老闆額外給了六兩銀子。”

鐘老闆也是第一次去府城進種子,以前都是去綿州的,但是那裡今年是幹旱重災區,肯定沒種子。

府城水利好土地平整,是出了名的肥沃稻香,但是他之前沒去過,沒人脈。外加上這回動身晚了,到府城後下鄉收糧食,處處碰壁。

鐘老闆瞭解到府城老百姓都生活富足,家家有糧倉囤餘糧,每年秋收後會賣一批新糧,他去晚了賣完了,買陳穀子做種子他幹不出來這事,外加老農一眼就能辨認新舊差別。

他就打算從糧商手裡買,可那價格就又疊了一道。後面有人見他無頭蒼蠅四處轉,就好心提醒他,城裡的糧商都通了氣,說不要賣給華水縣來的人。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人。

鐘老闆頓時就晴天霹靂,他知道徐記身家厚,但是沒想到在府城都有如此深厚的勢力,難怪每次敢跳出來和縣令唱反調。

鐘老闆垂頭喪氣,甚至想算了,不買種子了,既然來府城了就買些其他玩意回去賣。

但是這樣一來,他經營了幾十年的種子鋪口碑就毀了,好不容易踩著徐記上跳一步,有機會贏得全縣口碑,結果開春沒種子賣,這不是毀招牌是什麼。

說到底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被徐記算計,灰溜溜的回華水縣,也不甘心被人戳脊梁骨,說贅婿如何,給他夫郎丟臉,讓兒子被堂兄弟嬉笑。

可他就是花大價錢請客應酬疏通門路,那些糧商連面都不見。

他甚至跑到離城很偏僻的村子,抱有僥幸收糧食,但完完全全沒有辦法了。

在府城停留了十天事情還沒進展,他每天愁眉嘆氣。

鐘老闆這會兒又忍不住嘆氣,可面上是喜氣的,他喝了一口熱茶驅除路上疲倦,看著夫郎道,“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你猜怎麼著,那十六歲的小子給我送了及時雨。”

鐘夫郎能不擔心嗎,他男人一出發,徐記就派人來說他們去府城就是自投羅網,保管顆粒無收。

說不定買不到糧食,還人折在路上了,鐘夫郎那是一個憂慮悔恨,怎麼就沒攔著男人呢。家裡衣食富足,沒必要為了爭一口氣,非要闖出個名頭來讓族人閉嘴。

這會兒見到男人笑呵呵,他道,“十六歲?能有什麼法子,咱們兒子還鬧著要吃糖。”

鐘老闆道,“說起來還是一段善緣,不過也多虧章崢那小子膽大心細平時留心各種細節。”

“他去府城看了一位故人,然後出來就去糧鋪子轉悠,發現有將士模樣的人在買糧。”

“軍糧?”鐘夫郎一說這兩字聲音都壓低了,骨子裡本能的對官對當兵的畏懼。

“對吧,我要是看著都遠遠走了。但是章崢等人走後,給小二塞了銅板問這些人是買來做什麼的。這一打聽才知道是買穀子做糧稅。”

糧稅數目,朝廷每年都給州府有定額的標準,但是少有地方繳納到定額糧稅的。每年糧稅起運回京,地方官少不得各種哭窮,陳述老百姓困苦之類的。找理由開脫。朝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糧稅達到規定的最低檔就行。

但是今年地區幹旱,朝廷撥糧救濟後,少不得從幾個富庶的州縣收刮回來。恰好府城年年沒足額交糧稅,今年朝廷下令要補齊往年的差額。

老百姓每年都是足額完稅,這差的糧稅自然不能強加老百姓頭上了,不然地方暴亂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州刺史不敢亂來,府城各家勢力大都盯著看,只能老老實實花錢補缺。

所以這才有胥吏帶兵去糧鋪買糧。

鐘夫郎道,“可這……和咱們有什麼關系?”

他實在想不到一個從山狗村出去的十六歲小子,能和府城的糧稅衙門打什麼交道。

鐘老闆瞧夫郎和自己當時一樣的滿臉懵,忍不住得意道,“膽子大但也機緣巧,章崢拜訪送銀子的那位故人的堂兄弟就是倉曹參軍,專門負責買糧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