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層關系,章崢叫我拿出銀子給那位大人,疏通門路,叫衙門買糧食的時候把我那份買了。”
鐘夫郎眉頭一跳,“這那大人答應了?被查出來怎麼辦?不是說徐記勢力大,那大人會冒險?”
鐘老闆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章崢早就摸清楚了。府城官員顯然都不是清白的,不然怎麼會要臨時補糧稅,老百姓每年都是足額繳糧的。
再說,糧稅要補兩三百萬斤,鐘老闆只要買一萬斤,摻和在一起完全不會被發現。
華水縣小,還有很多百姓沒錢買谷種都是自家留種,所以谷種量也不同其他縣需求大。再者,這是鐘老闆第一次擴張試試水,可不敢把步子邁大了。
鐘老闆說起這件事還有些恍惚,他也各種擔心害怕,直到這件事辦成後,他都不敢相信。
可那參軍處理起來熟門熟路的,果真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那買的是新糧吧。”
鐘夫郎心口還砰砰跳。
“是,糧稅不可能是陳穀子。而且價格還是平價。糧價比咱們這裡每石便宜三十文。糧鋪給衙門賣,都是風車了好幾次的精品。”
“那不得兩三文一斤了?這麼便宜?”
“可不是,府城就是富裕,家家戶戶都有餘糧,人人腦袋上插珠釵。”
鐘老闆說著從袖口裡掏出一個銀釵,鐘夫郎一看,這雙雁珠釵小巧精緻,這手藝華水縣是沒有的。
“你這回倒是長見識了。東西都會買了。”
鐘老闆見媳婦兒終於誇了一回,可見偷偷跟著章崢那小子買沒錯。
鐘夫郎歡喜,插頭上還有些生疏的羞臊了,又道,“那章崢十六歲就出來跑鏢,可見家裡日子苦,人家給你辦成了大事,你沒給人家封紅?”
“給了十兩。”
“那還差不多,這種事情就不要摳搜了。我還以為你只會給五兩。”
鐘老闆心虛,直誇夫郎戴著珠釵好看。心想章崢現在可有錢了,人家幹成了小鏢頭,每月都要比他開鋪子掙的多,他給多了反而顯得他瞧不起人呢。這次去府城,鏢師費貴疏通門路錢還給了二十兩,他這種子賣出去能不賠本都不錯了。哪還捨得給多的。
“那你們路上可安全?”
鐘老闆搖頭,面色嚴肅道,“不好回來都差點被劫車了,年關的山匪見糧車,就是老鷹見到兔子不撒手。”
“不過一進咱們華水縣內就好些了,這些土匪只是收點過路費,不如外面的山匪兇惡,那真是謀財又害命。”
鐘夫郎緊張的很,鐘老闆才道,“這趟鏢走的賺,一開始我還小瞧了章崢三人,哪知道身手各個不錯。就是那李錢來坑人,說的是把總鏢頭給我壓陣,結果呢,是咱們陪著總鏢頭去府城看傷病,真是想起來就氣死了,幸好三個小子靠得住。不然命真的都要丟了。”
“那王天亮也算有良心,沒好意思拿鏢頭的分成,不然我就要說了。這事情真辦的不地道,真是不知道李錢來怎麼想的,但是結果又順順利利回來了,再去找他算賬他都會說明明派了他們鏢局的天之驕子去,還有什麼不滿的。”
鐘夫郎道,“算了算,扯不清,順利就好,今後走鏢就點章崢不就行了。咱們糧種從府城來的,那地方是出了名的好種子,可不得賣個好價錢。”
鐘老闆罵李錢來,現在屁股坐凳子上了還一陣後怕,但是章崢他們三個小子是真的出身牛犢不怕虎,還趾高氣揚的說路上和府城的各種趣事和見聞。
當然,報喜不報憂,兩人回來前就叮囑虎仔了。
等虎仔說完,章小水心生嚮往了。
寒風呼呼刮,五人硬生生在院子裡站了半晌,那話頭說起來滔滔不絕,小子們享受哥兒們的崇拜豔羨,哥兒們則是憧憬激動的厲害,五人身體裡的血都是熱的,面色都是少年肆意的張揚。
最後還是隔壁孫傲梅撐不住了,這把老骨頭只在屋簷下站著聽了會兒,那膝蓋就冷刺的痛。
孫傲梅提醒他們回去烤火,五個人才想起來要去章家了。
“你不燒火,怎麼烤火?”趙麗花催促摳搜的孫傲梅生火。
孫傲梅才不生火,那火不要從山裡搬的?
趙麗花冷的受不了了,外加聽了那些小子們說的話,心裡酸的不行。還一直驚詫,嘴裡念念叨叨說天爺,咋就賺這麼多了。
“要是我家山子自小跟著他們習武就好了。”趙麗花頭一次後悔了。
孫傲梅道,“山子,你小時候還不讓他和虎仔玩。一跑出去玩你就罰跪,這會兒後悔了。”
趙麗花被噎也理直氣壯的,“那不行啊,我又不是聰明人,哪能一直不出差錯。”
“我撞了那什麼牆,我就知道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