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手裡還拎了四株蘭草。
蘭花淡綠深淺不一,有的是花苞,有的綻開一萼隱隱露出淡黃的花蕊,聞著很香,雪地裡一縷幽香。
周小溪道,“誒,師父肯定喜歡。”
趙天天道,“有一株是雙生花。這是雪影春蘭,難得是純白的,只花萼底部有點淺綠,花蕊也是黃綠嫩嫩的誒。”
“賣嗎,我奶奶喜歡。”
章小水搖頭,“我阿爹喜歡,你要是喜歡我再帶你去找找。”
周小溪打圓場道,“我看這蘭花是報信的,雙生蘭啊,平時都只看單朵的,說不定就是說我師父會生雙胎。”
趙天天哈哈笑,“那雙胎可就熱鬧了。”
他拒絕了去挖蘭草,大冬天冷死的了,路都走不穩還鑽什麼林子,他能全須全尾回去他奶奶和娘就很安心。
章小水見趙天天不去,他也沒提出把四株勻出一株給趙天天。
三人又挖了半天,整個竹林都快被刨了大半,周小溪和趙天天都累的半死,蹲在地上臉紅撲撲的喘氣,問章小水,“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趙天天道,“餓了。”
周小溪道,“渴了。”
章小水拿雪把手擦幹淨,從襖子口袋裡掏了掏,然後蹲在地上的兩人就見章小水的手指尖從口袋下漏了出來,還不甘心的抓了抓。
上山穿的是舊襖子,以前就破了但是忘記給他阿爹說要補了。
章小水訕訕,“忘記這口袋破了,糖應該是連路掉光了。”
壓根就沒想起來要帶糖出門的兩人,也沒立場說章小水。
免不了垂頭喪氣的嘆氣。
知道沒吃的了,兩人瞬間覺得餓更快了,肚子都在咕咕叫,腿軟了,咋走得回去。欲哭無淚。
章小水想了想,然後把身上的襖子脫下來,攬在手臂就摸襖子身後的的衣擺,一摸脹鼓鼓的。
“我就說,我哥肯定偷偷塞了好多!”
他平時不愛帶,但是章崢每次都給他偷偷塞。
章小水激動的眼睛發亮,一塊塊的掏出來發給兩人。
糖只兩三塊拐棗糖,其他多是章小水喜歡的花生芝麻酥。
周小溪和趙天天吃這糖,都覺得甜的掉牙,尤其是看章小水那開心露小虎牙的模樣,過於甜膩了,心底還冒了酸。
口渴了就抓雪吃,趙天天還沒吃過雪,但是見章小水吃的起勁兒,他先是舔了個尖兒,一個激靈腦顱發抖,真是清爽過頭了,但隨後雪水很清甜,沒啥異味。
三人雪地野餐,擔心起打獵的情況。
章小水道,“放心吧。只要沒碰見掛甲的野豬,他們都沒事,看那也野豬蹄印,也沒到三兩百斤重。”
兩人都不懂,什麼叫掛甲。
章小水道,“就是野豬蹭松樹,蹭出松油再打滾掛上土,等風幹了就真刀槍不入了。看見這樣的野豬,爬上樹都沒用,除非身邊有大樹,不然野豬獠牙都要拱翻。”
章小水見兩人嚇得面色僵硬了,還神色越發擔憂,章小水道,“這野豬很少,方圓幾十裡見不到一頭的。就是見了他們三個身手都不錯,爬樹都快。”
章小水說完,林子裡窸窸窣窣傳來響動,兩人嚇得打了冷擺子,章小水見他們怕的要死,也不自覺緊繃拿起木棍,腰刀掛好,偏頭走上前去。
林子裡雪嘩啦啦落下,章小水眼睛睜圓,瞳孔裡滿是興奮和警惕,弓著腰身好像隨時起跳撲咬的山獸。
但很快林子鑽出來一個人。
章小水有些失望的鬆了心神。
但很快他跑上去迎接。
“哥,哥,你回來啦。”喊的親熱甜膩膩的。
周小溪和趙天天都一副章小水吃錯藥的面面相覷。
啥時候章小水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