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看到的時候都吃驚了,沒見他平時縫制的,想來是回家後做的。
其他人送的東西就不在一一說了,用兩口箱子專門裝孩子的東西。一出生就得到了大家精心準備的東西,李瑜這個當阿爹的自然歡喜,由內而外散發著幸福滿足。
這會兒趙奶奶送的銀鐲子貴重,以前又沒搭上人情,平白無故的,李瑜自是要推辭。
趙奶奶頓了頓,像是無奈道,“我家天天任性調皮,和小水他們一起玩開心,今後肯定少不得麻煩你照顧他的,咱們兩家合該有緣的。孩子們都喜歡玩。”
李瑜瞬間就懂了,借小水說石墩呢。
前天章小水給他說的時候,李瑜都很意外,趙天天很少來他家。不過可能是因為他家一直忙,也不好意思找章小水玩。倒是聽孩子們偶爾說起石墩去大黃村,一般都會帶起趙天天的名字。
李瑜收了手鐲,笑著道,“天天這孩子,我們都特別喜歡,能來我們山狗村大家都盼著呢。您放心吧,孩子都差不多大,都會把天天當自己孩子對待。”
趙奶奶面上帶笑,但是李瑜說的太真摯了,她對李瑜又不瞭解,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場面話。
而且,剛剛在院子門口碰見那個很高壯的漢子應該就是程武,可程武只板著臉都沒和她打招呼。
是不是不待見趙天天?
趙奶奶甚至些懊悔自己沖動了些,被院子裡一團和氣的氣氛懵了頭腦。想自己孫子自小喜歡的緊,為了石墩要死要活的,便就先放下身段示個好,說是示好,其實也是十拿九穩的自信從容,以她孫子的條件,石墩那老實樣子有什麼拿不下的。
但趙奶奶也怕程武不接受兩個小子成親,畢竟傳宗接代是人生大事,沒人敢違背這個老祖宗的決定。
而且她也怕石墩會辜負孫子,一時新鮮興起成了親,今後再娶他人生子,以趙天天的性子肯定受不住。
趙奶奶盡管把疑慮壓心底,可面上神情的細微轉變,氣勢就弱了好些,李瑜自然能看出來。
他也沒說什麼,孩子們有自己的脾性。
這五個孩子裡,虎仔和周小溪相對來說是軟和性子,周小溪擰巴又直白,每次鬧矛盾了還要哭著臉,說你們再哄哄我就不哭了。
虎仔就好說了,不用哄的,四個人一邊玩不理他,他自己就腆著臉笑嘿嘿的擠來了,把剛才的不快完全拋之腦後。
兩人都不記仇。
章小水的剛硬執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大多數不違背原則的事情,他也不會計較。一旦計較,那就非常固執旁人難以說服。
章崢就不用說,石墩其實比章崢更加不安定,章崢有家人牽絆著,石墩就沒有這些,他爹程武本身就是個混混,一言不合就沖拳頭。石墩自小耳濡目染,性子也霸道混不吝的,沒人能逼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李瑜和趙奶奶說了會兒,章有銀就端著滿滿一木缽飯菜進來了。趙奶奶到那壘尖兒的菜,心想李瑜胃口可真好,人不可貌相,但坐月子就要多吃,吃飯才有力氣恢複的好。
正好外面席也開了,章小水把趙奶奶接出去了。他見他爹那黏糊糊的樣子,把王燕子也喊出來吃飯。這會兒孩子們在睡覺,她便也出去吃了。
李瑜道,“這麼多飯,你當喂豬啊。”
章有銀道,“你一口我一口,哪還有幾口。”
李瑜聽外面開席的熱鬧聲,正忙著呢,叫章有銀出去忙活,章有銀道,“不要,你一個人在冷清的屋裡我捨不得。”
章有銀對新生兒完全沒李瑜那種感覺,李瑜只要看著睡熟孩子的面容,心裡就漲漲滿滿的,隔著窗外喜慶熱鬧的酒席,屋裡有種歲月靜好的恬淡知足。怎麼會覺得待在屋子裡難受?一對小心肝兒都拴這裡的呢。
“不是,我在呢,怎麼老一天天瞅孩子,我不在你也瞅孩子,我在你也瞅孩子,我要鬧了。”
李瑜道,“小聲點,孩子在睡。”
章有銀道,“什麼小聲點,他們在你肚子裡的時候我也這樣說話的,他們也睡的好好的。夫夫感情恩愛,才能讓孩子睡的香長得快。你要是忽視我,哼,孩子們也不會開心的。你要是偏心,我就帶兩個大的一起造反。”
章有銀的聲音刻意壓低沉聲,輕柔有節奏,睡夢中的孩子們熟悉這樣的聲音,好像還在溫暖的孃胎裡隔著肚皮感受到父親的撫摸疼愛。睡得十分香香。
他氣哼哼說完,拿著勺子盛著飯菜遞李瑜嘴邊,“啊~~”
李瑜也知道最近忽視他了,笑著張嘴吃下,“相公喂的就是香。”
床開始抖了。
然後一口接一口的,在李瑜的糖衣轟炸中,抖得越發厲害。
勺子裡的飯菜差點撒床上了,李瑜道,“別扭了,一高興就扭就抖,像個狗尾巴似的。”
章有銀道,“知書達理的小瑜真好,給大狗生了一窩狗崽子。”
李瑜差點嗆著,臉都燒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