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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由

晚上，陳澈規規矩矩地拍了食堂、宿舍、馬場的照片，給鐘翠發了過去。

見她沒再提什麼要求，他鬆了口氣。

翌日早上八點半，張浩又來喊他去吃早餐，陳澈跟著他一同往食堂走，並且讓他下次不用喊了，他們睡醒了直接過去吃。

今天村長和潘老闆沒有跟來，陳澈隨意了許多，在食堂視窗要了豆漿包子後就往外走，邊走邊吃。

他往馬場深處走，爬上一個草坡時，看到趙淩雨手執韁繩騎著裸馬，把馬兒趕到一處淺淺的溪流邊飲水。

他們隔得不算遠，二十幾米的距離足夠讓陳澈將他看清。馬背上的趙淩雨穿著一件短袖t恤，黑色防曬袖套，肩膀線條寬闊堅實，肩背挺得筆直，神態從容俯視著馬群。

陳澈恍惚間彷彿又看到了七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他。

他想，他真適合騎馬。不愧是他，能馴得動最烈的馬。馬也是人也是，都甘願臣服於他。

他像曠野裡肆虐的風，自由又撩人。

他就這麼看著，手上的包子也忘了吃。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灼人，趙淩雨一抬頭就看到山坡上站著的那個人，豆漿吸管抵著下唇，一手拿著半個包子。

目光相觸的一剎那，陳澈對他笑了笑。趙淩雨則只是沉默地收回視線，緊接著把馬兒趕回營地。

陳澈視線追隨著他，上百匹馬雖然夠不上萬馬奔騰這個詞，場面也是不容小覷。

浩浩蕩蕩的馬群在他的指引下，又似乎是在他的威壓下回了營。

看著最後一匹馬進了營，緊接著陳澈就看到趙淩雨跳下馬，轉身直直朝他這裡走。

那一刻，陳澈沒來由地有些緊張，就這麼直直地看著趙淩雨。直到對方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半個包子，淡聲問他：“你們南方人這麼斯文？半個包子吃了十幾分鐘都吃不完。”

陳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包子，韭菜雞蛋餡的，淺黃的雞蛋和暗綠的泛著油光的韭菜安靜地躺在白色麵皮中央。他抬手塞進嘴裡咬了一口，已經完全冷掉了，他能嘗到雞蛋的腥味，於是，他不自覺地又皺了皺眉。

“陳主任，這裡的早餐也不合你胃口？”陳澈聽到趙淩雨又說。

陳澈瞥了他一眼，對方正不冷不淡地看著他，陳澈不懂他是在戲謔還是單純詢問。

這兩天見到的趙淩雨都擺著一張冷漠臉。不冷不淡的表情放在別人身上是刻意疏遠，放在趙淩雨身上竟然會讓人覺得平和。

陳澈更願意相信他是後者，於是他實話實說：“不合，我家早餐吃得很清淡，要麼是甜餡的包子，要麼是白粥青菜。”

這種話他甚至不會跟張浩說，但是跟趙淩雨就能這麼坦白。可能是他知道，趙淩雨不會跟這邊的工作人員反饋，也不會因為聽了他這些話而有心理負擔。

果然，趙淩雨並沒有在意陳澈這種嬌氣的行為，只對他揚了揚下巴說道：“走吧。”

“噢，好的。”陳澈當然知道趙淩雨說的走吧是走去哪，是走去兌現他昨天的承諾。

他匆忙把剩下的包子塞進嘴裡，就著剩下的半杯豆漿嚥了下去，然後跟上趙淩雨的步伐。

沒有了潘老闆的特意交代，今天早上的馬營只有三四個教練聚在這裡閑聊。

趙淩雨和陳澈一前一後地走，陳澈看到幾個教練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瞥向他們，很快又扭頭跟身旁的人竊竊耳語。

待陳澈走近，他們站直了，客氣地跟他打招呼。

陳澈掛上招牌假笑一一回應他們。

趙淩雨沒有理會他們這邊的虛偽客套，徑直去挑了兩匹馬牽了出來。

“你騎這匹吧。”趙淩雨拍了拍他身旁的馬匹說。

陳澈認真打量了一下趙淩雨牽出來的這匹白色的，只有鬃毛與馬尾部分為黑色的馬匹。